我脑海中,师父说的话无比清晰,他告诉我,等我这骨坠碎了,我才能打开他给我的黑盒子。
可我没想到,这骨坠竟然碎裂的如此快。
“兄弟,怎么了?”看到我愣着一动不动,身边的刘成鑫连忙询问。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将碎掉的坠子放进口袋,又在地上点上安魂香,看到身边的刘成鑫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告诉他,这是我师父传下来的规矩。
刘成鑫点点头没再多问。
周晓柔身上没什么伤势,就面部的问题,看到安魂香燃尽,我开始给周晓柔正骨,对比着身旁的照片,又开始缝合面部的皮肉。
因为安魂香并未出现异状,我并没有使用朱红线,而是使用了殡仪馆提供的白线,这样最后化妆的时候,也方便很多。
不然为了掩盖朱红线的颜色,粉会打的很厚。
一个小时后,全部结束的我拿起周晓柔的照片对比,除了脸上狰狞的缝合痕迹,五官容貌基本吻合。
随后,我开始动手给周晓柔化妆,这个过程相对简单,遮盖住缝合痕迹,看起来没那么明显。
最后,我看向旁边放着的那个盒子,里面装着周晓柔的义眼。
我将一块毛巾在热水中浸泡,放到周晓柔那有些凹陷的左眼之上,片刻,皮肤软化许多,才将义眼嵌入其中。
但义眼装进去后,我却发现周晓柔左眼闭不上,而且那义眼竟异常逼真,就仿佛周晓柔此刻正睁着一只眼睛看向我一般。
有过一次经历的我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波澜,再次将热毛巾敷到左眼之上,反复好几次,周晓柔的左眼终于闭上。
我吐出一口气,摘下手套,告诉刘成鑫可以让她家人进来看了。
刘成鑫走到尸体旁边看了一眼,面露喜色的对我竖起大拇指:“兄弟好手艺。”
说完,刘成鑫转身出去叫周晓柔的家人,等他们看过周晓柔的遗容,一个妇女顿时跪在我面前。
“多谢先生,让柔儿能体面的离开。”
我赶紧上前将妇女扶起,看样子,她应该是周晓柔的母亲。
“阿姨,这都是我职责所在,您节哀。”
我离开入殓师,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脑海中思索着那骨坠的事情,等一会儿回宾馆将盒子打开,或许会有答案。
“岳老弟,面试通过了,这一单的提成两万,你微信收一下。”身边传来刘成鑫的声音,打断我的思路。
转过头,看到刘成鑫晃了晃手机,上面是他的转账记录。
我点点头,让他给周晓柔的家人提醒一句,要是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
“有什么问题吗?”刘成鑫眉头微皱问道。
我自然不会给刘成鑫说我骨坠碎裂的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骨坠碎裂代表什么,但谨慎一点,至少不是坏事。
摇了摇头,我告诉刘成鑫,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毕竟周晓柔算是凶死。
“岳老弟你还有别的本事?”对于我的回答,刘成鑫明显略微吃惊,我笑了笑,并未否认。
随后,刘成鑫带我来到员工的宿舍,就在殡仪馆外面的一栋民建房。
“老弟,直到你有本事,老哥给你弄的单人间,别人都是两人寝的。”刘成鑫打开房间门,不忘炫耀一翻。
我道了声谢,简单打量一下房间,单身公寓的布局,小客厅和卧室隔开,有厕所和厨房。
“刘大哥,你看没什么事的话,我去买点日常用品。”大概看了一下,我对着刘成鑫出声。
他点点头,说随时保持电话开机就行。
告别刘成鑫,我先回到宾馆将不多的东西收起,又在杂货铺买了日常用品和被褥。
返回员工宿舍打扫,弄完天已经黑了。
我下楼出了点东西回来,洗了个澡,我这才盘坐在床上,打开师父给我的黑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本羊皮古书,没有署名。
打开古书,第一页只有两个大字,阴阳。
天地万物,化之二气。
一阴一阳,谓之道。
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他只教我强身健体,却没想,其中竟然还有更为高深的东西。
在这之前,我或许心存怀疑,但师父在四平岗所施展的诡异手段,让我不得不将之前的认知推翻。
我按照古书指示,双腿盘坐,心中默念口诀,内视寻找体内气府所在。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一瞬间,我仿佛感受到引导,寻找到气府所在,更察觉到气府之中,有着一股极为浓郁的阴气。
那股气息让我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短暂的沉吟,入豁然明白,骨坠,那熟悉的感觉正是来自骨坠。
引导那股阴气开始游走浑身脉络,我还能感受到,周遭空气中的另一股气息。
这股气息和体内那一股阴气截然相反,甚至很稀薄,是古书中提到的炁,炁属阳。
虽说我刚接触,但据我浅薄的认知,修道之人大多都修的的属炁,为何这本古书要我同时修阴阳二气?
随着我吐息,周遭稀薄的炁也开始钻进气府之中,而此刻,我气府内便出现了一种极为怪异的情况。
气府仿佛一分为二,一边汇聚着黑色的阴气,而另一边则是阳气。
我尝试将两股力量合二为一,但那排斥的力量极为明显,甚至传出一股冲撞的力量。
身躯一颤,我打坐被中断,同时感觉腹部传来一阵轻微的阵痛。
咧咧嘴,我暗道这玩意儿看来不能用强,难不成这阴阳二气根本无法融合?可要是这样,我气府被一分为二,岂不是很吃亏?
既然解决不了,那我只能暂时放下这个问题。
一整夜的打坐吐息,第二天早上我感觉神清气爽,并没有半点儿熬夜之后的疲惫感。
去食堂吃了早餐,和刘成鑫打了个照面,他的业务比较多,毕竟还干司仪。
我询问刘成鑫,周晓柔的家人有没有给他打电话?
他摇了摇头,说要是对方打电话过来,他肯定联系我。
难不成是我多想了?骨坠碎裂只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不过这样正好,毕竟周晓柔也挺可怜的,我也不希望再折腾。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刘成鑫电话,去给死者化了个妆。
化妆没有外快拿,算在一万五的薪资里面。不过这活儿对我来说也简单。
可到了晚上,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两点左右,刘成鑫打来电话,说周晓柔家里出事儿了,他让我下楼,他开车陪我去看看。
将布包挂在身上,我赶紧下楼在马路边等候,很快,一辆宝马从殡仪馆驶出,停在我面前。
“上车。”驾驶位上的刘成鑫对着我喊了一声。
我赶紧坐上副驾,询问刘成鑫是什么情况。
刘成鑫摇摇头,说电话里说不太清,就听周晓柔父亲说周晓柔回来了。
我眉头一皱,回魂?
可按照周晓柔的死亡日期,头七还有三天时间,怎么可能这么早回魂?
看样子,只有等到了周晓柔家里,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大概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刘成鑫的车开进一个看起来还算高档的小区,周晓柔的父亲在小区里接我们。
一下车,我就看到他整焦急的原地徘徊。
“刘经理,你们来了。”看到我和刘成鑫的时候,周泽如见救星。
“周先生,边走边说,什么情况?”我没有浪费时间寒暄,对着周泽问道。
周泽领着我们上楼,开始讲述,说周晓柔的母亲余金容看到周晓柔在床边看着她。
这个情况本来昨晚就有的,但余金容以为只是思念过度做的梦,但今天晚上,余金容却清晰的感受到周晓柔在摸她的脸。
“晓柔好像还说了话,但我太太现在情绪不稳定,说不太明白。”
说完,周泽补充了一句。
按理说,如果周晓柔不是冤死,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难不成,周晓柔的死,还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