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察!”
陈绩立即反驳:“犬子甚至都未曾动那李秀华一下,何来无礼一说啊?”
夏永镇也回道:“陈主簿,陈公子是最先出手的,他推了李秀华一把。”
陈实启转头,怒然看着夏永镇。
“夏将军,李秀华偷了文楚的钱袋,激动之下,推了他一把,有何不可?”
“陈尚书,这钱袋在哪?”
“据犬子交代,已经被同伙接应走了。”
“空口无凭罢了。”
夏永镇也来了气,他拱手说道:“陛下,据末将所知,在周小七动手前,陈文楚曾经出言辱骂,还朝周小七吐痰,这才激怒了他。”
“若不是周小七拦着犬子,不让他带着李秀华去见官,犬子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双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景帝听了,不禁捏着脑门,一阵头疼。
“行了行了,都给朕闭嘴。”
三人噤若寒蝉,尽皆低头。
“芝麻点事,何至于拿到朕面前争吵?”
陈实启出言狡辩:“陛下恕罪,老臣绝不是因为心疼文楚,而是赤磷卫一向纪律严明,从未出现过殴打无辜之人的先例。”
“而今周小七刚升队正,便仗势欺人,若不惩处,恐引起百姓不满。”
他将双方矛盾,上升到民心,好让景帝重罚周小七。
虽然知道他的意图,但景帝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夏永镇哑口无言,身为武将,嘴皮子上功夫,他哪里是陈实启的对手。
更何况,周小七的确打人了。
而且打得不轻。
没个一两个月,陈文楚一双手臂,是休想动弹了。
“那依你们之见,该如何惩治周小七?”
景帝看向陈实启父子。
陈绩狡猾,回了一句:“陛下决断,微臣不敢妄言,依律法秉公办理即可。”
“夏永镇,你说,该如何处置?”
无奈,夏永镇极不甘心回道:“陛下,赤磷卫律令,第七条第三则,无故殴打他人,寻衅滋事者,杖一百,剥夺官职,若...若造成严重伤亡,则偿命!”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
周小七若被判处死刑,他至少也得降级。
“请陛下为文楚做主,为帝都百姓肃清不良风气。”陈实启趁势说道。
景帝不语,捋须沉吟。
片刻后,他方才回道:“传朕旨意,周小七虽殴打陈文楚,但念在陈文楚挑衅在先,事出有因,即日起,剥夺周小七赤磷卫队正一职,永不录用。”
“另,杖责五十,发配北境。”景帝补充了一句。
这个判罚,并不是碍于陈实启父子的说法。
景帝根本不在意陈文楚的生死。
他在乎的是帝都百姓的民心。
“陛下英明!”
陈实启跪下叩首。
执行杖责之人,都是八品高手。
周小七只是七品,任八品高手打上五十杖,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更何况,陈实启早已有了打算。
只要周小七一离开帝都,便暗中命人杀了他,替陈文楚出气。
而李秀华,无依无靠,要对付她更是轻而易举。
“陛下,那夏将军...”
陈绩看不过夏永镇替周小七说话,还不想放过他。
陈实启立刻出言打断:“夏将军身为赤磷卫大将军,掌管两万五千人马,不可能每个人都管得到,此事夏将军理应无责。”
闻言,夏永镇一怔。
他没想到陈实启居然替他说话。
其实想明白了,很简单。
他毕竟是赤磷卫大将军,手握大权,就算是陈实启,也不敢轻易得罪。
更何况他以后还得生活在帝都。
赤磷卫的管辖范围。
景帝也有些意外,但是他点头道:“罚俸半年吧。”
夏永镇大大松了口气。
“多谢陛下!”
刚要挥手让他们退下,成一刀再度在殿外禀报。
“陛下,逍遥侯求见。”
“老八?”
景帝眉头扬起:“朕不是让他好好休息,这时候他来干什么?”
虽然心中疑惑,但此时他正是心疼萧万平之际,也不会不见。
“让他进来。”
“是。”
须臾,萧万平进殿。
“儿臣参见父皇。”
“坐吧。”景帝指着旁边的座位。
陈实启悄无声息和陈绩对视了一眼,眼中惊骇。
这逍遥侯是越来越受景帝宠爱了。
若不是已经立了东宫,他们没准会误判。
“谢父皇。”
萧万平坐下,扫视了一眼阶下的三人。
“呦,都在啊,那就好办了。”
景帝狐疑,转过脸问道:“此话何意?”
“父皇,近日儿臣身体有些不适,今早特意去找鬼医问诊,没想到碰到了陈公子正在砸鬼医的药材铺。”
“什么?”
景帝缓缓站起,眼底已经有了怒意。
“陈文楚敢砸鬼医药材铺?”
听到萧万平的话,夏永镇方才想起此事。
他一直纠结于周小七之事,竟忘记了将此事禀报。
加上鬼医毫发无伤,只是损了几块木板,他也没放在心上。
夏永镇根本没意识到,可以借此事来打压陈文楚。
“父皇,鬼医不知为何,这两日闭店,可陈文楚着急去问诊,鬼医不开门,便...”
萧万平一笑:“便遣了几个混混,去打砸药材铺木门。”
鬼医闭店,是因为要研究治疗冻疮的方法,这点鬼医是知道的。
“大胆!”
果然,听到这消息,景帝怒然站起。
“难道陈文楚不知道鬼医深得朕的喜爱,竟然敢前去闹事?”
陈实启父子,再次跪在地上。
“陛下,事出有因,请陛下明察啊!”
“朕倒想听听,什么原因?”
“全都是因为犬子今早,误听了庸医之言,以为患了绝症,心急之下才做出此等事来,请陛下宽恕。”陈绩连忙解释。
“啪”
陈绩的话,让景帝怒意涌动。
“休在朕面前巧舌如簧,方才为什么不提此事?”
陈实启不慌不忙答道:“陛下,文楚砸了鬼医先生的药材铺,的确是他冲动了些,但与周小七一事无关,因此老臣尚未提及。”
“哼!”
景帝一甩手,冷哼一声。
陈实启毕竟是他老丈人,虽然景帝知道,他们这一家族老是仗着势力,欺压他人。
但只要没出什么大事,景帝也没说什么。
但这次,陈文楚似乎闹出大事了。
父子两人心里一慌。
“谁说与周小七无关的?”萧万平突然说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