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op-dead！”
浅间文仁第一次有了砸游戏机的冲动。
他拿着自己的木剑对着地板狠狠砸了好几下，气都没消。
怎么能这样！游戏里怎么可以出现那种杀伤力武器！这完全破坏游戏规则了！怎么可能有人打得过啊混蛋！……不对，是到百分之百没人打得过……
他和黑泽银一个接一个被洋介当畜生一样屠宰了之后，回到复活点显示任务失败后，浅间怒火未消直接拉着黑泽再去刷人，真刷出来了洋介之后，他毫不客气手起刀落，然后……
任务成功。
但是看着洋介瞪大眼睛一脸惊恐但眼里却是他们显而易见的嘲讽……
谁这样完成了任务还会开心啊！
他气得还想要让洋介尝尝一百种死法，但是游戏警告他玩游戏时间过长、情绪波动较大，直接把他踢出来了，他再睁眼看到封闭的游戏仓上面显示的电子时间，真的很不甘心。
但是再不甘心也没办法，这是游戏的强制设定，何况他现在的确情绪很不稳定，是该好好休息。
浅间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爆炸头，揉一下，这时候似乎才默默反应过来洋介那个颜狗为什么一直叫他丑八怪了，虽然他游戏里的形象没什么变化……但是那种病毒一定有机会看到他现在的窘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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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找了一个鸭舌帽把自己的发型藏起来，但片刻浅间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侧头看了一眼黑泽银的方向，却惊讶发现对方竟然还在游戏之中，转念想想觉得应该是黑泽银心态比自己平和还是第一次游戏时间这么长，所以能在游戏里多待。
他没多想，看看窗外天色，收拾了一下便冲下楼。
客厅的时候正好和铃木园子以及她带回来的几位客人撞上。
互怼了几句，浅间先行告辞，园子叫管家过来说说家里的情况，得知黑泽银和浅间几乎是一天都泡在游戏室里并且黑泽银直到现在都没出来，园子倒是有些担心，也埋怨浅间那家伙带坏黑泽，端了水果上去叫人了。
而黑泽银在这段时间内——
“需要特意把我留下来吗？”
“我就是好奇你是不是也钻了游戏的漏洞，不然怎么能在浅间死后就直接跟我同归于尽？”洋介咬着鲜红的苹果，“你哪来那种大规模的杀伤武器，虽然我感觉不到疼，但是被你炸弹炸得四分五裂还是挺恐怖的。”
“那又怎么样？第一次还是游戏失败了。”黑泽银摊手，表情似乎很无辜。
洋介发出一声嗤笑：“要是在那丑八怪死前能看到你那么英勇，说不准要拉着你第二次把我刷到百分百进度然后尝试宰了我。你在队友死后确信游戏失败才大动干戈，丑八怪知道了肯定气死。”
“我看他知道我被你强制留下了更会气死吧。”黑泽银轻笑，“你在这游戏里的地位还真是挺高啊，都能操控玩家的行动了。我可真有点害怕啊。”
“怎么说？”洋介连同苹果的核吞下，他舔了舔带着水渍的手指，扬眉看向黑泽。
“你能困住我一时，说不定能困住我一辈子；你能困住我一人，说不定也能困住玩这个游戏的所有人。”黑泽银眼睛闪烁，“换句话说……你是不是有本事把玩游戏的所有人都强制留在游戏之中，不论时限？”
洋介忽然发出笑声。
那笑声由小及大，也愈发尖锐，如长指甲刮在玻璃上，听起来分外刺耳。
但笑声很快停住。
洋介的身体从原地消失，明明原本他和黑泽银至少有十米距离，但如今瞬间他便出现在黑泽银的面前，并且小个子的他此时又漂浮在半空，双目和黑泽银的视线平齐对上。
“这不正是我们期待的吗？意识留在游戏之中，甚至和虚拟世界同化，然后我们就可以在这美好的世界里获得永生——真正的永生。”
黑泽银的眼眸暗下。
我们……期待的？
他忽然懂了什么，笑出来：“我就说浅间（隆一）先生怎么可能放着你这么一个祸患不管，看来你这所谓的病毒其实是他研究出来的吧？为组织研究出来的？”
“啊，这么说也可以……”洋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可人。
“那还真的是打了个好算盘。”黑泽银唇角上扬的弧度也愈发张扬，“所以你能控制一切玩家进出现实和虚拟的通道？那么是不是可以——一瞬间就让世界上多数无数个植物人呢？”
被从身体剥夺了意识的人类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
洋介听到这句话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起来，这次的笑声依旧难听，却可以勉强听出他似乎在刻意压抑着什么：“对，我是可以如此做，不过能力有限，目前暂且也只能强制性永久留下一人陪伴。”
“一人……”黑泽银觉得自己还是挺危险的，“所以如今是有谁打着把我留在这里的算盘，去对我在现实的身体动手吗？”
洋介笑得更厉害了。
甚至因为失态，声音可以听出他原本的音色，竟是带些少女的悦耳动听。
洋介笑得捂住了腰，眼角带泪。
“你……”黑泽银睁大眼睛，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可能性。
“才不会呢。”一秒钟的时间洋介就重新直起身子，他又和黑泽银拉开距离，而且这次拉得距离比任何时候都要远。洋介伫立在没有实感的地面，身体的肌肤出现了数道裂痕，这裂痕不断扩大，最后完全交织在一起，他笑容明媚，却是个即将破碎的娃娃，“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命令我。”
镜片破碎的声音响起。
侧拉链黑色皮衣+中长款上衣+短裤，长发飘飘的少女以白皙修长的双腿踩上漆黑的高筒靴，在原地打了一个圈，把手背对在后面，微微弯下腰由下至上对黑泽银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你好啊，吉普生，我是人工智能考比勒小姐~”
黑泽银：“……”
一阵诡异的沉默。
“干什么这幅表情？”考比勒眨巴眨巴眼睛，蹿到黑泽银跟前，仰着头用碧玺般晶莹剔透的双目再次对上黑泽银的眼睛，“没必要这么惊讶吧，你不是看出我和小少爷很像吗？”
“看是看出来了……”黑泽银抽抽嘴角，“但真没往这方面想。”
“啊，这的确是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呢，不过我想吉普生你是前考比勒的儿子应该接受能力很强吧？”
“……谁是他儿子。”黑泽银敲了一下考比勒的脑袋，“不要胡说八道。”
考比勒直接挨了一个爆栗，脸拉长成了苦瓜，但一瞬间之后就恢复笑嘻嘻常态，变脸功夫简直让黑泽叹为观止：“哪有胡说八道，你是前考比勒制造出来的产品嘛，你看那些发明家不都是喜欢说自己的发明就是自己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