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不可能……
从小到大，母亲从来不关心他的，除了冷漠，就是傲慢到骨子里的忽视。
可刚才，经过墨岚的一番解释，他仔细回味了一下当时家宴上的场景，好像，还真是像岚太子说的那样……月鬼的一颗心，彻底乱了。
「圣子阁下和月苑不一样。」墨岚唇角的温柔弧度加深了，「相信令堂，也一定心知肚明。」
一个是真正的好孩子。
一个是只会跟着父亲助纣为虐的逆女。
「我……」
失去的语言能力，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回来。
不过，月鬼对于眼前这个未来妹夫，并不讨厌，甚至于，有点儿好感。
过了好一会儿。
月鬼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为何要想不开，娶我妹妹？」
墨岚哑然失笑。
这位圣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耿直。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吧。」这是他的回答。
「哎，可惜了。」月鬼耸了耸肩，嘆了口气，「你娶了她，下半辈子都要被她荼毒了。以后就要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墨岚还是笑。
长睫微垂，掩盖住了眼底的那一丝落寞：「娶谁不是娶。」
两人聊得很投缘。
索性，就在这一片梅花园里，坐下了。
已经是冬日。
梅花开了。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幽香。
两人对坐着，一边饮梅酒，一边侃侃而谈。
「我啊，巴不得离开这个地方，闷得要死，像个棺材一样。你倒好，还要进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月鬼无奈地饮了一杯，笑着摇头。
「圣子若是离开了月沉宫，想去哪儿？」墨岚问道。
「我啊，我想游遍七咒大陆的名山大川，吃遍全天下所有有名的小吃，看很多美景，赏各色美人，岂不快哉？」说着，月鬼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墨岚一愣。
他忽然想起了，就在不久之前，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积羽国朝廷，在商量立谁为新太子。
朝廷中，关于墨王的呼声最高。
但是墨王却拒绝了。
最终，墨王和倾城，都支持自己当这个太子。
他问倾城，为什么不愿意？皇兄做了太子，继承了皇位，日后她就可以做皇后。
倾城当时的回答就是，一个人活着，不能格局太小，她嚮往自由，她还没有走遍七咒大陆的名山大川，还有没用自己的脚步，丈量七国，她不想这辈子有遗憾。
「你妹妹，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我妹妹？不可能。月苑她就是个……」月鬼的话，戛然而止，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死死地瞪着墨岚，「你是说倾城？」
墨岚温润一笑，点头。
这一次，笑意，蔓延到了眼底深处。
「你们，不愧是兄妹，某些方面，真的很像。」
「你们是朋友？」月鬼双眼发亮，「那从现在开始，我们也是好朋友了！」兴奋的表情，都不带掩饰的。
「嗯，很好的朋友，他们夫妻，都是我很重要的人。」墨岚笑容越发温柔，比这梅林中的梅花，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