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词又提笔。她近来可能要成就一桩美事。
她可能要喜提嫂嫂一位了。
絮絮叨叨又写了一页纸,最后问了句战场状况,她知道那人不肯透露半句的,但还是问了句。
西北的风沙被秋风卷起,两军碰面。
敌方为首的是粟猊,金楼新上任的先锋,身形微壮,长了一双凶狠的眸子,满脸硬卷的胡子。眼中轻视,摇晃着脑袋对着绶城城墙上喊道:“喂,云时的小喽啰,听说你们的将军是个毛都没长齐的病秧子,本先锋倒想瞧瞧你们这位将军有何能耐带领你们啊。”
绶城的副将名为洪炽,见其出言不逊,气愤反驳:“莽夫,你一个小小先锋有什么资格见我们将军,让本副将来会会你。”
喊完,对着苏付瑾拱手道:“将军,让属下去和他一战,定要教训这莽夫讲话,不然他不知道舌头为什么是红的!”
苏付瑾伸手阻止了他,然后走上前去,站在城墙上睥睨着城下的一片黑压压,漫不经心的声音视其为蝼蚁一般:“你要见本将军作甚?是想交代遗言吗?”
粟猊怒气上来,“好个口出狂言的病秧子,不知道你那几根排骨硬不硬,下来与本先锋交手一番,本先锋要瞧瞧你是不是只有那牙齿是硬的!”
苏付瑾冷笑勾唇,“你要跟我打?你配吗?”jiqu.org 楼兰小说网
粟猊不怒反笑:“几次推托,缩头乌龟罢了,你们云时派个软骨头来,丢不丢脸啊?”
苏付瑾抽出腰间剑鞘里的剑,运气朝底下大军为首之人冲去,那剑如流星,一眼之久便刺穿了那粟猊的胸膛。
那粟猊死瞪着眼睛,不知道自己胸膛的剑是如何来的。口中流着血,“你...”瞬间人便从马上跌落,掀起一层土尘。
金楼的大军顿时傻眼,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家的先锋,未战就死。
喜番的城墙上,响起鼓声。
那黑压压的一片的回了城,临走时还把那死的快的没有用的先锋托了回去。
严子文眼中闪过惊艳,对方大军离城墙有两里之远,苏付瑾这一剑不费吹灰之力就送走了敌方的先锋,不愧是平远大将军都提及的人。
绶城的士兵喜悦呼喊。这一战云时胜了,而且胜得轻而易举又理所当然。
“苏将军!苏将军!苏将军!”
洪炽朝城墙外呸了一声,“叫你猖狂,见了阎王你都不知道跟阎王说自己怎么死的。”而后看向苏付瑾眼中又是敬佩又是崇拜,“苏将军,真是厉害啊,这第一战就给对面一个下马威,瞧瞧这金楼还以为多厉害呢,就是声势浩大的纸老虎罢了。”
苏付瑾望着喜番方向,“不,前面越是简单后面就越难,金楼不过只是想试试本将的武力。”
“不然,今日这一战不会这么简单,敌方派出三万大军叫战,却只派了个小小先锋带领,一为施压,二为试水,三为让云时放下松弛。”
苏付瑾眸子冷如寒冬,“明日一战便不如同今日的小儿科了。”
“吩咐下去加强防范,城外的布防也不能松弛,今晚我们捉老鼠。”
洪炽毕恭领命,“是,将军!”
严子文满意点头,看来苏将军是位将才。
夜晚看似平常的绶城,却处处暗藏杀机。
喜番的右城门悄悄被打开,一千精兵领命夜探绶城,无声无息的朝绶城的西门去。
藏在喜番城外树林里的地下通道的洪炽贱笑一声,“哼,瞧我不让你们有来无回。”不过,苏将军还真是料事如神啊,老鼠还真来了。
这一晚上很是平静,只不过黄泉路上多了一千魂魄罢了。
竖日,金楼又来叫战,今日又换了个人。那人气势与昨日那个先锋完全不同,狭长的鹰眼,身上的盔甲微光粼粼。
“吾是金楼的踏马将军,听闻云时的主将乃是当朝的奕王爷,老夫从未听闻这号人物,只知道是个病秧子,昨日一剑穿膛了位我方的一个小小先锋,今日老夫想来会会,云时那位年轻的主将接战吧。”
绶城的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人,苏付瑾带着一众人看向离城一里之外的大军。
底下金楼大军都仰着头看向城墙。从别的视角审视这战场,好似云时一方向看热闹一般看向城下,而金楼又像看看戏一样看向城上。
踏马将军见云时的人未搭腔,不悦地喊道:“喂,云时的人都聋了吗,老夫要你们主将下来单挑,莫要做个王八,一动不动还缩头。”
“嘭…嘭…嘭…嘭…”
回答踏马将军的是城墙上被抛下来的一具具尸体。
“什么东西?”金楼的士兵没瞧清被抛下的东西,默默地问了句。
踏马将军皱着眉,这云时干什么呢,派身边的小兵前去打探才知是昨夜派出的精兵。
踏马气急败坏,“云时的畜生,尔等如此羞辱金楼士兵,接战啊,不然我们就攻城了!”
回答他的又是抛尸体的声音。
踏马又骂了起来。
洪炽掏了掏耳朵,嫌弃地开口:“我家狗都没他会吠。”
苏付瑾挥手,又是几十只尸体被抛下城。
底下又传来愤怒的喊声,“云时自诩是大国,如今这番行为,你们礼貌吗?”
洪炽叫小兵又丢了几具尸体,然后对着下面就是破口大骂:“你是傻逼吗?打仗呢,谁跟你讲礼貌啊。”
踏马将军铁青着脸色,再说几句他踏马将军五官都要气扭曲了。一声令下:“攻城门!”
金楼三万军队,密密麻麻向城门移来。
看着底下的尘土飞扬,苏付瑾勾了勾唇。
敌临城下,洪炽笑着看着下面,表情贱兮兮的,声音洪亮喊道:“喂,什么劳什子踏马的,你不是叫踏马吗?为什么脚踏你们金楼的士兵啊?”
这金楼人还真是,自家百姓自家士兵自家兄弟都能狠心踏在他们的尸体上。
踏马将军皱死了眉,眼中喷出火焰狠狠瞪着他:“还不是你们云时心狠手辣,杀了我们的人,还把我们的人从城楼丢下来。”
“笑死了,不是你们昨夜送来的吗?”
楼上的声音不痛不痒,毫不在意兵临城下。
踏马将军啐了一口,待我杀进城里,看你们嚣张到什么时候。
一场关门打狗的戏码上演了。
厮杀血流,空气中全是血腥味,苏付瑾手中的剑无眼似有眼,既是对战身上的盔甲怎能不沾血污。
绶城里的兵马并不多,十多万的大军还在绶城之后的几十里外。
但精心设防,让金楼的三万大军损了四千。
踏马将军最后灰溜逃回喜番。
云时也损失惨重,伤死过千。
洪炽看着落荒而逃的金楼,不解地问:“将军为什么放他们走?”
苏付瑾掏出衣襟中的帕子细细擦拭着长剑上血。“放他回去自有道理,等大军来,我们也不能只防不攻,等个好时机我们去攻城。。”
绊脚石不会只绊一个人的脚。
踏马将军回到营帐,气势汹汹撩开帐帘,脸上的伤都未来及处理,拔出腰间的刀对着司马侯,痛恨地道:“司马小儿,你不是说绶城里不过是些虾兵蟹将吗?云时如此嚣张不过是掩耳盗铃,实则大军不在绶城,原来你说想我去送死,那绶城的防线明显早已布署好了,你尽敢透假消息给我,我要禀明皇上,你这人根本就是狼子野心。”
司马侯不耐烦开口:“本帅说的是云时大军不在绶城,我没说绶城没有云时的陷阱,是你自家莽撞去攻城,如今怪我是不是说不过去,这事是自己没脑子。”
踏马将军怒急,“司马侯!”
怒气满满,指着一脸不以为然的人,“本将现在就写明情况,定要让皇上撤了你的职位。”说完甩袖而走。
司马侯不屑一顾,冷冷一笑缓缓吐出两字:“傻逼。”
他沉思了会,一剑穿膛,云时的奕王爷,呵,他要会会这个传闻中的病秧子到底有什么本领。
竖日,两方休战。太阳沉西,喜番的防守见对面云时毫无动静,逐渐便放下了警惕心。
司马侯皱着眉漫意吩咐:“不能松懈,加强防范。”
旁边的踏马将军冷哼一笑,“有些人坐在软凳上说话不用站起来,两日对战,你都未出一份力,大伙儿折腾了好几天,士兵早就疲倦了,你还要加强防范。你不是说云时的大军还未到达绶城吗?如今怕什么,喜番内有八万大军,你还怕他们会攻过来?”
然后对着一旁的小兵道:“传我令,让大伙儿回帐休息。”
司马侯立马出声阻止,“放肆,我才是主帅,这军营里得听我的!”
拿腔作势的做派,踏马将军不看他,“你快去传令,让大伙儿去休息。”
小兵看了看主位上烈焰腾腾的人,猛的一个冷战,最后还是听了踏马将军的。
“你!”司马侯气得不轻,“下贱东西,回来,不准去传令。”
踏马将军冷嘲热讽,“我们金楼人只听金楼人的,不像某些人不知道哪来的物种。”说完留下一个得意的背影。
司马侯脸色阴沉,一拳粉碎了身前的桌子。
眼中铺天盖地的狠意,“踏马看你猖狂几天,该死的金楼人,一群狗眼。”
夜晚有小兵告知踏马将军,说司马主帅已离开喜番。
踏马闻言大笑,嗤讽一声:“金楼还轮不到他来做主。”皇上要真是,让这么个人来当主帅,真当金楼无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