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距离那场酒宴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月之久,天气已经是越发的寒冷了。
早上起来,陈谦练了一阵武艺。
又用凉水洗了把脸,顿时觉得格外清爽。
虽然在这里已经生活近大半年了,但他还是有不习惯的地方,比如说刷牙的问题。
没办法,他也只能够将就一下,找了块干净的布帛天天用来擦一下了。
虽然想要用盐,但那玩意贵啊!
之前还用不起来,现在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了。
如今的陈家,一日三餐已经是成了定事。
陈谦吃过了早饭之后,便开始在乡间巡视着。
但见田间地头,处处都是忙碌的百姓们。
家家户户都在趁着这个时候,将地给耕好,而后再将麦子播撒下去。
多翻几遍总是好的,因为寒冷的天气,可以将泥土中的害虫都给冻死。
过去大家用直辕犁,如今已经都用上了新制的曲辕犁了,他陈谦制作的曲辕犁。
自从当日宣布曲辕犁开卖之后,黄木匠的生意就火了。
幸好他听陈谦的,先期准备了不少货。
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够卖的。
正如陈谦告诉他的那样,经过这一场买卖,他着实是赚了一大笔钱。
据说,今年他准备将自家那一堂两内的房子,给扩充一下呢。
“诸位乡亲,这曲辕犁用得如何?”遇见了干活的百姓,他便会上前询问一下。
得到的回复来看,大家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唯一的问题还是那个,牛不够。
“那小子该不会真的跑路了吧?”每每听到这个报怨,陈谦便不由的在心中嘀咕着。
路过一条小河,河边传来了嘻嘻哈哈的声音。
闻声望去,却见到一群小孩子正在水中玩耍。
孩子们可不管天气寒冷,只要好玩。
只要水里能够抓到鱼虾,哪管那么多呢。
但陈谦看在眼中,却是心有所思。
“我是不是该做点其他的事情呢?有道是仓廪实而知礼节,在物质上面,我已经给他们提供的够多了。现在,也应该给他们提供一下精神建设了吧!”
带着这个想法,他在乡间完成了自己的这一次巡视。
回到家之后,他正准备将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好好完善一下,此时林氏进来了。
“母亲有何事?”陈谦放下手中的毛笔,问道。
林氏一般不会轻易进入他的房间,尤其是他在写字看书的时候。
“儿啊!为娘有些事情想要与你商量!”林氏沉吟了一下,言道。
看她这郑重样子,陈谦忙让其坐下说。
“母亲有话但说便是!”
“这几天,为娘一直在想,你如今也十八了,过完年之后便是十九。像你族叔家的小郎,比你还小一岁呢,如今都已经是成家了。为娘想找人,给你寻摸一门亲事,你看如何?”
林氏斟酌着字句,生怕儿子不同意。
虽然按照礼制,男子直到二十岁才能冠礼。
也就是说到那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的独立成年了。
一般而言,无论是做官也好,还是嫁娶也罢,都要在这个年龄之后。
但礼制是礼制,现实是现实,很多的时候,这个礼制是被打破的。
尤其是在赵国这样的一个国家,国土狭小人口又少。
如果都等到二十岁再来成婚的话,那这个国家必然会面临着危机的。
毕竟,面对着四周强敌的威胁,单单是一个兵源的问题,就足够将赵国给压垮了。
所以,自从赵国立国之后,朝廷便有意无意的开始宣扬早婚。
基本上来说,十七八岁成婚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陈谦听到她的话,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没有想到,从前在那个世界被父母催婚,如今在这个世界又是同样的遭遇。
看来,父母的心思,并不会因为是不同的世界就有所改变啊!
只是,陈谦并不想现在就成亲。
在他看来,如今自己这年纪可还小呢。
“这....母亲,孩儿如今正是忙碌之时。手中事情很多,暂时还顾不上说这件事情呢!”陈谦只得婉言道。
听到这话,林氏言道:“我知道你忙,但再忙也不能耽误了成家啊!照你这个说法,那些府君县令岂不是都不用成家了么?”
听得出来,她这话已经是有些不满了。
陈谦明白为什么,自从父亲战死之后,林氏一人独撑家门。
她心中一直都想着,要将陈家给发扬光大,不能够让它败掉了。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说白了还是子孙传承的问题。
如今随着家中生活渐渐好过,她心中已经没有太多的要求,自然一门心思放在了这个事情上面。
“为娘知道你的心思,一般的人家你是看不上。我看,王家小娘长得可人,又知书达礼,正是良配。从前的时候,我是怕咱家高攀不上。但如今的话,你大小也是个啬夫,更受过朝廷嘉奖。母亲便找人去替你说上一说,或许能成呢?”
林氏看着他不说话,便接着说道。
闻言,陈谦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她怎么想到王芸的身上去了。
当然,如果说是王芸的话,他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毕竟这不是陌生人,性格容貌又都是自己喜欢的。
问题是,人家乃是侯爵之家,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啬夫而已。
虽然说是受到了嘉奖,但这个东西一般人看来可能很高大上。
在那些真正的贵族眼中,怕是就不算什么了。
自己与王家是门不当户不对啊!
哪怕现在的门第观念,远没有到后世那样森严,却也不是等闲能够跨越的。
想了一下之后,他便说道:“母亲,此事孩儿心中已有了主张!孩儿虽然明白您的心思,但我并不想将就。您就再给我几年时间,等到孩儿有了些成就,到时候终归给您找一个称心的儿媳妇便是!”
林氏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看到儿子脸上坚定的表情,便知道多说无益了。
“罢了,此事便按你说的办吧!”叹了口气,林氏起身出去了。
望着林氏的离去的身影,陈谦呆了半晌,终究是摇了摇头。
“看来,我得赶紧努力才行了。否则的话,恐怕就得来个盲婚哑嫁,娶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女人了!”
苦笑着,他拿起旁边的毛笔,继续写写画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