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两个人身上,池烟正好醒来,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
她慢慢的转过头去,枕头上的丝线从她的脸颊上拂过,带着一丝的清冷。
金都就躺在她的身边,紧闭着眼睛,那一张脸白得没有任何的血色,甚至连唇上,带着干裂的痕迹,干涸的血色如同一道红线,残留着。
似乎连呼吸都听不见了。
刹那间,她感觉耳中「嗡嗡作响」试探的唤着他的名字,「金都!」
然而他却没有回应。
池烟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伸出手,慢慢的去试探他的鼻息,渐渐的,越来越近。
然而在最后一刻,她冰冷的手指被他给攥住,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底里全是困倦,「大清早就动手动脚的。」
池烟觉得浑身凝住的血慢慢的融化了,良久才会重新呼吸了。
然而下一秒,金都却翻身过来,双臂支撑在她的枕头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很亮。
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池烟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孩子。」
金都眼中带着调侃,「那你还撩拨别人,无趣!」
说着掀开被子,起身往洗手间里走去。
池烟却到处找自己的手机,这才想起来,放在厕所的洗手间里了,忙也起身追了上去,先他一步拿到手机,然后看着上面的时间,竟然已经中午十点多了。
见她看着时间发呆,金都不紧不慢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池烟笑了一下,旋即将手机放下,「没事,今天隋书飞国外的航班,现在应该在空中了吧。」
金都拿起牙刷,冷笑道:「那混蛋跑的倒是快,我正想收拾他呢,这几脚底抹油的跑了,算他识趣。」
池烟拿着牙膏替他挤了一些,然后慢慢的问道,「他去国外没事吧。」
金都冷笑道,「他后爹那几个儿子,看起来挺凶的,也都是酒囊饭袋而已,隋书有脑子,玩不死他们,你应该担忧那几个蠢货,再说他那个满肚子心眼的亲妈也不是个善茬。」
池烟却依旧带着一丝的担忧,「毕竟是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
金都直视着她的眼睛,「隋书那个人,连我都能算计进去,连你都能利用可见是个心冷意冷,心狠义狠的人,以后等他回来了,你不要再见他了。」
池烟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我没有想过再见他。」
金都笑着将牙刷放在嘴里,一边刷牙,一边支吾不清的道,「你去给我做饭吧,咱们下午有安排,我带着你去买花,准备将花房装饰一下。」
顶楼的花房一直都在堆放着杂物,两个人都不喜欢花。
「还是不用了,我这个人养不好那些东西的。」其实她不想承受那种,看着他留下的花一点点死去的悲凉。
金都挑了挑眉,「放心,我也知道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子,不会给你买那些容易死的,以后咱们的孩子出生了,你可以带着他去花房里看看。」
池烟,「容易养活?仙人掌?还是算了吧,我怕咱们的孩子进去之后,变成刺猬出来。」
金都也被她的玩笑而逗得笑了一下,「我准备卖一些多肉,那种东西生长的很快,而且繁衍……」
他忽的停顿了一下,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池烟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去做饭了。」
谁知她前脚刚走,原本还笑着跟她说话的金都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他冰冷的手指死死的攥着洗漱台的瓷砖,牙刷落在地上,上面全是殷红的血。
然后他猛地吐了一口,牙膏沫被血给染的变成了猩红。
他一步步艰难的往卧室走去,打开床头柜,从里面将药拿出来的时候,手指还是在不断的颤抖,他就着凉水,将药片塞进喉咙中,良久才艰难的咽了下去。
然后他躺在床上,整个身体紧绷,那种疼痛席卷全身,豆大的汗珠将枕头给浸透了。
鸡蛋落在煎锅中,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池烟拿着铲子翻动着,食物的糊味散发出来,这是她专门为金都做的蛋,放的油很少,果然一开始就出师不利。
她看着七零八碎的鸡蛋,只能任命的随手倒在一旁的盘子里,而就砸这时候,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是宴冬易发过来的消息,【金都怎么样了?】
池烟想了想,手指上的字母按了又删,反复几遍,才发出去了一行字,【老样子。】
【我这几天带着月月去迪士尼玩几天,你们好好的在一起,这里不用担心】
宴冬易发完之后,却又传过来一张照片,却见月月背着兔子图案的小书包站在机场里,比这「耶」满脸的笑容。
池烟回复了一句【多谢。】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拿出鸡蛋来,继续做着煎鸡蛋。…………
「原来这个城市还有这种地方,我从来没来过!」池烟惊呼,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
没想到金都会带着她来花鸟鱼虫的市场。
池烟站在玻璃柜前,看着小丑鱼吞食着小草,然后一只稍微大一些的热带鱼游了过来,小鱼们一哄而散。
金都看着四周,「我小时候来过。」
池烟一愣,「哦?那你买了什么?」
花鸟鱼虫市场很大,人也很多,两个人走在一起,永远不会在人群中被淹没,「我买了一只小狗,很漂亮,毛茸茸的,很乖。」
池烟满脸的诧异,「没看出来你也喜欢小狗啊,后来呢,后来长大了吗?」
金都看着橱窗里的鱼,「没有,我带回去没多久就死了。」
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对这段记忆侃侃而谈,他从小的家教几乎用严苛来形容,甚至是有点病态了。
那时候他不过是她母亲用来讨好他父亲的一种手段而已,从小到大,哪怕是吃饭的时候忘记将筷子放在碗上离开,那可能面对的就是体罚了。
尤其是他的成绩,她的母亲更是苛刻,每次发了成绩单,都会第一时间跑去丈夫的公司拿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