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池烟几乎本能的浑身发抖,然后颤抖着去打开手机,不由得松了口气,是冯武。
所有的男人里面,这个老头子看起来是最和善的,但却也是最难缠的,他虽出手阔绰,但也是狡猾的狐狸。
“亲爱的。”池烟的声音娇媚的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昨天你怎么跑了,你一个当伴娘的不帮人家挡酒,害的我把马家都得罪了,今天你跟着我好好的去跟人道歉。”冯武语气很不好,跟骂畜生一样的口吻。
池烟没有任何的感觉,依旧笑着,“人家错了吗,我一定会过去的,不过您答应过要给我买一条项链的,您可别忘了。”
“我不太喜欢贪心的女人。”冯武用苍老的声音咳嗽了几声,“你要是答应跟我结婚,我就买套房子给你,岂不是更好。”
“您家里人不是都不答应吗?我可不敢!”池烟用撒娇的口吻,哄着冯武。
“算了,我让秘书发给你地址,咱们今天出海,还有几个贵客,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金都没有想到在游艇上再次见到金都。
大腹便便的成功男士,打扮漂亮的女人,交叠坐着,而他坐在最显眼的位置,穿着白衬衫,没有一丝的褶皱,脸也冷漠的有些不近人情。
今天的东道主马经理跟供奉菩萨一样将他摆在那里,还专门找了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坐在他的身边给他倒酒,可他压根就不看一眼。
马经理气的牙根痒痒,恨他是个木头。
他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瞳仁中映出来的永远带着池烟的面容。
池烟坐在冯武身边,他人老了,很快就体力不支了,几乎半张身子都压在了池烟的肩膀上,油腻腻的大手还搂着她的腰。
她笑的妩媚,俏皮的说着笑话,嫣红的唇上下翕动,周围几个男人哈哈大笑。
曾经的池烟多么的腼腆啊,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低着头,像是一根随时扎进土壤里的小山菇。
冯武见池烟给自己脸上增了光,心情愉悦,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亲爱的,看看喜不喜欢。”
大家跟冯武都是老熟人了,知道他是什么德行,送女人东西的时候就喜欢显摆,还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多么大方。
池烟熟稔的接过盒子,打开之后又是欢喜不已的样子,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然后在冯武满是皱纹的脸上“吧嗒”一下亲了一口。
金都脸色淡淡的,声音却冰冷,对着身边的女人说,“倒酒。”
此时池烟身边的人开始起哄,“这怎么能亲一下就了事,不得还好的给咱们冯老爷子敬酒啊。”
池烟脸上的笑几乎僵了,要不是用厚厚的粉底遮挡着,此时的她脸色一定特别的难看。
她拿起一旁的香槟,倒了半杯往冯武的酒杯里。
然后端起酒杯,要往他的面前送。
“这可不行,我们要看的是用嘴喂的!”其中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故意起哄,“是不是咱们冯老爷子还没有驯服这个小美人啊,看来您被嫌弃了。”
冯武最是要面子的了,那双浑浊的眼睛瞪着池烟,“快点,别让我丢人!”
池烟坐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人,目光又不经意的落在了金都的脸上,他就那么看着她,黑魆魆的瞳仁中全是怒火。
冯武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项链,满脸的怒容。
这条项链很贵,最少二十万,池烟不能放弃,她端起酒杯,仰头灌嘴里,那种辛辣于难受将她的喉管给堵着,然后她的手慢慢的环向了冯武的肩膀,要将娇嫩的唇给送上去。
算了,她还有什么自尊心啊,那种廉价的东西,在她的面前,连垃圾桶里的塑料袋都不如。
眼看着冯武的唇近在咫尺,却听“啪”的一声,不知哪里飞来了一个装着红酒的子杯,一下子砸在茶几上,顿时碎玻璃和红酒在人群中四散开。
池烟只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几个碎玻璃已经落在了她的腿上。
情急之下,那口酒已经被她吞咽了下去。
众人惊魂未定,尤其冯武这把老骨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颤颤巍巍的说,“谁砸的!”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着你的,最后发现金都手里的高脚杯已经不见了。
“我!”金都的声音让整个屋子的气氛变得如同冰窖,此时游艇还行驶在海上,一下子安静的只剩下波浪的声音。
“您这是干什么呀!”冯武气势软了下去。
“眼睛恶心!”金都的目光陡的变得更加的阴寒,看着池烟,“跟我走!”
池烟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不认识你。”
周围大眼瞪着小眼,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两个人的目光是那么的怪异,就像是一对闹别扭要离婚的夫妻,连东道主冯经理都是这种感觉。
冯武一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他指着池烟的鼻子骂,“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别人说我还不信,你他妈的连金先生都勾搭,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活着他越想越气,一把揪住池烟的头发,“你身上穿戴的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你给我脱下来,还有那些首饰,你个捞女,不要脸!”
池烟的头发被死死的揪着,疼的她眼泪都飚下来的。
忽的冯武被人一把揪开,狠狠的扔在地上,地上的酒杯碎片扎在他的身上,疼的她“哇哇”大叫,但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上来帮忙的。
又气又急的冯武终于晕了过去。
他拽着她就走。
金都面色冷漠,他的双手更是如同钳子一样,死死的拽着她,直到将他拖进了一个有床的房间,他将门反锁。
直到她被丢到了柔软的床上,冰冷的唇旋即覆了上来。
她感觉自己掉进了无尽的深渊。
在重复着曾经的种种噩梦。
她一直睁着眼睛,看见的都是他冷漠无情的瞳仁。
当初他亦是这样伤害过她的,她那时候还会反抗,会厌恶的看着他,会恨,会恼,但此时她满眼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