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红着眼干看之际。
当事人本人,却眉头紧锁,坐在椅子上的小短腿也不晃悠了,整个人怔愣半天。
看吧,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丫头,一道入学圣旨,就将她唬住了,真是没出息!
就这样,能进入国学院又怎么样?
最终也会被夫子和同窗厌弃的,谁会喜欢一个山沟里的粗野丫头。
然而。
突然间。
一道明晃晃的影子从众人眼前飞过。
定睛一瞧,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天爷啊!!
她······她竟然敢把这金灿灿的圣旨给扔了。
这可是圣旨,圣旨啊!!
她,她这是赤裸裸的以下犯上,无视皇权啊!
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呀!!!
看着摊在地上的圣旨,众人的心里,充满了绝望。
完了!!
完了!!
侯府这下,真完了!!
以新帝的性子,不诛满门,也得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噗通”一声,侯府众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整个前厅里,充斥着紧张,懊恼,后悔,绝望······
众人屏息凝神,就连一向牙尖嘴利的老太太,都大气也不敢喘······
而至始至终,盛装打扮的徐言言,一言未发。
跪在地上,深深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气得圆鼓鼓的,像只小河豚的洛洛。
强压下满腔的愤恨,内心却陷入无尽的怀疑中。
深深的不安,强烈地充斥着她。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世,她会变成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跟原来的剧情不一样?
她不仅会说话了,还处处比她高一头,事事打她脸。
这死丫头,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甚至连陛下都亲自来给她撑腰?
侯府众人,战战兢兢地跪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只等着王公公恼羞成怒,告发给陛下。
一时之间。
整个前厅,安静得让人想死,空气中都充斥着浓浓的不安。
“哼,洛洛以后再也不要跟他玩了!!”
“洛洛再也不喜欢他了!!”
“窝要炸了它······”
小家伙一边嘟嘴,气哼哼地发着怨言,一边跳下椅子,在圣旨上“咣咣”踩了两脚。
奶奶的,原以为离开梓平县,就能摆脱老哥哥那无尽的功课。
哪怕老哥哥留下无尽的作业,她也不怕,自有人帮她写。
但是。
人心难测,居然恶毒到又要送她去读书。
萧辰铭,你等着······
“小祖宗,不可,不可啊!!”王公公看着小家伙气得直跳脚,将圣旨踩了个稀巴烂。
吓得连祖宗都叫了出来。
可不就是祖宗嘛,陛下这次,怕是自己误伤了自己的软肋啊!!
王公公心里在为陛下默哀,他都能想到,陛下追娃火葬场的局面。
“哼!!!”
只见,小人儿,双手一背,将头一扭,小嘴一厥,气呼呼地离开了前厅。
只留下不知所措,又心急如焚的王公公,默默看着小家伙气愤的背影。
这······这回去,该咋复命?
说得少了,陛下日后受气,他会无辜遭殃。
但是,说得多了,陛下当即就会生气,他立马跟着遭殃。
哎!!
算了,还是提前将脑袋洗干净,等着摘吧!!
而侯府众人,惊惧不安地等了半天,想看看王公公,会怎么斥责她?或者斥责侯府?
但是。
等了半天。
奶奶的,却是这样一番场面。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千百般的滋味,酸酸的,辣辣的,还堵堵的。
徐若衡抬眼,看了一眼满脸纠结的王公公。
这死丫头,到底又多了什么来头?
怎么跟王公公又扯上关系?
还是······
不,绝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跟陛下扯上关系?
陛下不是说了,那是感念老侯爷为先帝精忠之心,说不定,还是看在言言的面子上,才让她进入国学院读书的。
只是。
这死丫头简直太嚣张了,实在没有规矩,连圣旨都敢扔,丝毫不顾及侯府的九族。
去国学院学学也好,国学院的规矩,可是一等一的严格。
毕竟都是千挑万选的好苗子,再上上规矩,将来不是天之骄子,也是有礼有节。
所以,这死丫头进了国学院又怎么样?不得掉层皮才怪!
“侯爷,老奴回去复命了,明儿开始,记得提醒洛洛小姐上学!”
王公公转身,心下一片焦虑,忧心忡忡地往回宫了。
想到陛下,那期待的眼神。
哎······
还不如直接将脑袋拿掉痛快!!
待王公公走后,侯府瞬间炸了。
“父亲,母亲,你们看,好事都被那死丫头占全了,咱们府上那么多嫡子嫡女,都未通过国学院的入门考试,这死丫头倒好,一来,就直接破格录取了!”
二夫人气得满眼喷火,她的儿子女儿,已经考了四次了,都未通过,国学院对他们二房来说,简直就是奢望。
“二嫂,你说得对,若是没有平白无故地把这丫头认回来,那现在咱侯府就能多一个国学院的名额,这是多有荣光的事情啊!”
三夫人对认回林洛洛,本就心生反感,这次陛下亲自降旨,让她去国学院,她自己的儿子,寒窗苦读数载,都没拿到国学院的入学资格,凭什么那死丫头,什么都没做,就轻轻松松拿到了?
三夫人深深挖了徐言言一眼,心里的怨恨更加深刻。
一时间。
整个前厅,众人各怀鬼胎,但是对徐言言的埋怨,却在心里疯长。
“好了,既然陛下亲自下旨,让她去上学,就让她去好好读书。”
“以后,任何人都不许再发怨言,不要落人口舌,最后让陛下觉得侯府抗旨不遵,后果你们知道的!”老侯爷扫视一圈,声音虽有些浑浊,但是却十分有力有威严。
他虽然不问后宅之事,但是侯府的大局他得要顾風雨文学不定还是侯府的造化呢!
不然,一向谨慎刚硬的陛下,怎会亲自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