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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之开完会后已经是晚上了。
见到桑梓时，他的眉头微皱，“你的脖子怎么了？”
季昀之目光落在女人脖子上那一块块粘贴分布的白色纱布。
“我前几天去刮痧了，痕迹有点吓人，就遮起来了。”
桑梓平静的对上他的目光，一本正经的说道。
“东西在哪？”
季昀之点了下头，没有过多关注他下属的意思。
桑梓带着季昀之来到了那个专门用来关着a307克隆体的实验舱。
在看清克隆体的脸的那一刻，男人发出了满意的称赞。
“不错，简直一模一样啊。”
察觉到外边的动静，a307睁开眼，那个男人可算出现了。
季昀之将舱门打开，他缓缓走近克隆体。
a307依旧坐在地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季昀之掐住克隆体的下颚，迫使它抬起头来。
“看来你对我心怀不满啊。”
他眼神一凛，视线幽幽的扫向克隆体脖子上浮现的那个电子颈环。
上边发着警示性的红光。
这是根据季昀之意识在这个克隆体体内植入的程序，只对季昀之本人生效。
这个程序被激活后可以在特殊情况下限制生物体天赋与潜能的使用。
并且一旦这个克隆体产生攻击意识后项圈就会出现，呈现出刺眼的红色光线。
显然a307在此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东西，现在它发现了自己无法使用出天赋与潜能，对眼下的情况心知肚明。
难怪昨天那只小鸠鸽一下就落入了圈套。
“我对谁都这样。”
a307牵起嘴角笑了笑，很快，项圈上的红光熄灭，连带着项圈也一并消失了。
“看来我的手下们并没有给你上好服从性驯化这一课啊。”
“那多没意思，这样我和你那些残次品有什么区别。”
这张脸和许驰安几乎完全一样。
但是只要和它接触下来，你就会发现他们一点也不像。
它比真正的许驰安缺少了一样东西。
这个克隆体的眼睛缺少温度，金黄色的眼眸像无生命体征的矿物质。
季昀之听懂了它的言下之意——
那些被丢弃的残次品的确是具有很高的服从性，但是那又如何，再听话又怎么样，依旧无法摆脱死亡的命运。
“你的确很聪明。”
季昀之拍了拍克隆体的脸，冷笑。
“但是你不应该将小聪明用在我身上。”
冰冷的笑声止住，a307感到自己身上传来灼烧般的痛感，饶是经过多次活体改造忍耐力极高的它都有些受不住。
攥紧的拳头微微发着抖。
一只油亮的皮鞋踩住了克隆体的左肩，而后用力往下压。
“你应该搞清楚你的身份。”
巨大的物理性疼痛让它眼睫颤抖，视线变得不清晰起来。
“咬主人的狗的下场。”
“只会比那些残次品更惨。”
季昀之一脚踹上克隆体的腹部，a307只是紧紧的咬住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桑梓在实验舱外看着里边的情况，她心有余悸的下意识抬手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伤痕。
这个狂妄自大的实验品被教训总算让她心里解气了一些。
男人蹲下身来，明明是相同水平的高度，眼神却居高临下的睥睨。
“我不留养不熟的狗。”
季昀之站起身来，“桑梓。”
“将他丢进溶解液里。”
在听到“溶解液”这三个字时a307浑身一颤。
被丢进溶解液里的话，它就会变成一堆软烂的有机质，成为滋养下一个实验品的养分。
“等等。”
a307捂着被重重一击的腹部，缓缓的站起身来。
“你需要我怎么做。”
隐匿在暗处的那半张脸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季昀之侧过头，看了一眼候在实验舱外边的桑梓。
桑梓会意离开后室内只剩下两个人。
“看来你很有觉悟。”
“如果你感受一下要被丢进溶解液里的威胁，我相信你会比我更有觉悟。
“呵。”
a307跟着季昀之走出实验舱，“我要你去做的事情很简单。”
季昀之按了按桌面上的操纵板，蓝色的电子影像出现在空中。
手指并起再张开，地图上的一个地点被放大。
“我要你，把这地方。”
a307闻言看向电子地图上的显示的位置。
它在被创造的过程中植入了大量的知识储备，所以立刻就辨别出那三个字母。
gsc。
“毁掉。”
季昀之饶有兴致的用指尖轻点，地图上有关于gsc的详细资料立刻弹出来。
a307仔细浏览着上边的文字，半晌，若有所思地开口。
“所以，作为回报，我的好处呢？”
季昀之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你过于贪心了。”
“你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克隆体金色的兽瞳毫无温度看着他，果然实验品终归是实验品，无法与真正的生物体媲美。
a307笑得懒散又随性，“拜托，别这么吝啬。”
“驯狗也得给点奖励吧。”
克隆体双手往身后的靠背上一撑，唇间的犬齿闪烁。
“这样才能驯出一只忠心耿耿的狗啊。”
“你觉得我非你不可？”
季昀之不喜欢主导权被夺走的感觉，虽然目前他依旧是居于上风的那方，但这个克隆体吊儿郎当贪得无厌的样子相当令人讨厌。
“毁掉gsc，就你刚刚给我的那些资料来看，这可是国家武装安全基地，要真正实现并不容易。”
“我讨要一点点报酬，不算过分吧？”
“毕竟不是随便一个实验品都能办到的。”
a307分析的头头是道，季昀之这时候倒是开始有点后悔给这只克隆体植入自主思考的能力了。
拥有自主思考得到能力代表着这个个体具备学习的能力。
“你想要什么？”
季昀之淡褐色的眸子盯着他，破天荒的松了口。
“我想要一间属于我自己的房子，还有一笔钱。”
“我不想住在这里，实验舱里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说着，a307活络了下筋骨。
“睡得我腰酸背痛。”
男人在心底一哂，这只克隆体所拥有的那么一点小聪明，倒也显得天真又愚蠢。
“可以。”
“前提是你先办好这件事。”
钱和权力这两样东西季昀之都不缺，满足这只为他咬人的恶犬倒也无妨。
克隆体身上穿着白色长袍，裸露在外的脖子左侧上，白色的皮肤与黑色的编号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a307。”
季昀之嘴角弯起些微弧度，那双蛇瞳在实验室冷光灯的照射下隐约闪烁光亮。
“你的名字叫，许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