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暖从床上起来,她避开了薄宴庭的视线,推门走出休息室,看到薄星辞依旧坐在沙发上。
看到她出来,他的眼睛一瞬间从黯淡无光变得晶亮。
“阿姨。”薄星辞别扭地喊道。
他想喊妈咪,可惜渣爹现在还处在“留校察看”状态,他不可以打乱哥哥的计划。
为了爹地不被离婚,他得配合哥哥。
时初暖走过去,在薄星辞身旁坐下,伸出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小脑袋,“没事,就是谈话而已。”
她眼尾的一抹红,加上睫毛上还挂着的泪珠儿,引起了薄星辞的注意。
薄宴庭推门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薄星辞“咻”的一声快速站起来,像一只小皮球一样滚到了男人的跟前。小短腿往前一伸,小脚丫使力踩在男人的脚背上。
“哼。”
薄星辞踩完薄宴庭一脚不解气,还留下一声冷哼。
他甩头离去的动作十分潇洒,然后又哒哒哒地跑到时初暖身旁坐下。
“阿姨,我们出去走走吧。”薄星辞握住时初暖的手,主动邀请她出门去玩。
薄宴庭幽冷的目光直直地睨着前方,时初暖被他阴郁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
这女人居然和儿子告状?
“小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无理?”他冷冷地反问道。
薄星辞仗着时初暖在场,压根不怕薄宴庭的质问,“没有人教我,你什么样我就什么样。”
薄宴庭大步流星往前走,时初暖害怕地起身挡在儿子面前。
“干什么呢你?”她不想让儿子受到惩罚。
这个男人一旦发起疯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薄宴庭走到时初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凌厉,“让开。”
“不让。”
时初暖说什么都不愿意。
薄星辞伸出小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阿姨,没事的,爹地他不会打我。”
这一点他能够确定,薄宴庭在外冷厉,阴沉。对他事事回应,会凶,但绝对没动手打过他。
时初暖扭过头望着身后的薄星辞,不确定地反问道,“真的吗?”
“时初暖,你在怀疑什么,我是那种打孩子的莽夫吗?”
薄宴庭单臂一伸,将薄星辞揪到自己面前。
薄星辞站在那里,没有任何悔意,甚至也没有害怕。
“下次对阿姨要温柔点,那我就不踩你的脚背。”
他不但不道歉,反而借机教训眼前的男人。
薄宴庭被薄星辞气笑了,他的目光落在时初暖身上。
“种豆得豆,种瓜得瓜。”
他的意思是她生得好大儿。
时初暖自主忽略来自薄宴庭的讽刺,她坐在沙发上不发表任何意见。
“小孩子懂什么?”
薄宴庭的大手轻轻地拍了拍薄星辞小脑袋。
他蹲下来,看着眼前的儿子,看到儿子手里的兽面白玉佩,这东西这小子真有那么喜欢吗?
“爹地,这个玉佩是假的。”
薄星辞举着手里的玉佩说道。
时初暖一听他的话,从他手里拿走后细细观摩着,检查完毕又冲着薄宴庭点点头,确认儿子说的是假玉佩。
“你为什么会带这个假的玉佩在身边?”
薄宴庭想不明白小朋友的心思。
“我是小,不是蠢。真迹带出去肯定会被偷,也会摔。”薄星辞自从知道玉佩的来历后,十分的宝贝。
时初暖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暖意,儿子对时家家传之宝小心妥善地保管,超乎了他们成年人的觉悟。
薄宴庭捏着那块假玉佩,黑眸阴沉地盯着,“那你为什么要拼命地去抢回来?”
儿子的性格一向沉闷,又安安静静不喜欢说话。
今天打架这件事已经超乎了他日常的范畴,可以说是在处理事情上有了质的飞跃。
“就算是假的,也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被抢。”
薄星辞握着小拳头,眼底隐约带着一股狠劲。
“下次不要自己动手,让保镖去办,知道吗?”薄宴庭把假玉佩还给薄星辞,人朝着办公桌的方向走去。
薄星辞转身朝着时初暖走去,来到她面前说道,“阿姨,我们出去玩。”
“好。”
时初暖决定带他出去玩一圈。
母子俩走出总裁办,来到走廊,远远地就看到了林悠梦。
“她怎么又来了。”
薄星辞皱着眉头不爽极了。
时初暖牵着他的小手看着前方,脸上没有表情,“估计是来看你爹地的,她现在不是住在别墅里吗?”
闻言,薄星辞急忙解释道,“她没资格住别墅,是我想要个佣人,她厚着脸皮每天来家里干活而已。爹地出工资的,所以妈咪不要误会呢。”
薄宴庭给林悠梦出工资?
这句话倒是震惊到时初暖了。
林悠梦怎么会愿意留在别墅里做佣人呢?她好歹是林家的千金小姐。
“小辞,你不必解释,这些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时初暖努力摆正心态,不想再为薄宴庭伤心伤神。
薄星辞不干了,他拉着她的手,小脑袋抬起,“爹地这五年没有和她单独外出过夜,白天我都在他身边。”
她听到儿子的话,说不惊讶是假的,但是那又如何呢?
五年前,薄宴庭想娶的人是林悠梦,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林悠梦正要往前走,保镖见了她立刻上前阻拦,“林小姐,请你马上离开。”
她瞪着眼前的一群保镖,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你们敢动我一下,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保镖确实不敢再上前,不是怕林悠梦,是怕引来薄宴庭。
“得罪你有什么后果?说出来我听听。”
薄星辞牵着时初暖的手往前走,对林悠梦发出灵魂的一击。
林悠梦看到薄星辞来了,她继续演戏,“小辞,阿姨真的想当你的妈咪,想当好你爹地的妻子,你为什么就是不接受呢?”
“做梦和痴心妄想是两回事。”薄星辞那双黝黑的眼睛望着保镖,酷似表情的Q版五官自带威慑力,“把她丢出去,顺便吩咐下去,以后谁再让她进公司,马上开除。”
时初暖没来得及说话,林悠梦冲着她大喊一声贱人。
保镖扬起手打了林悠梦一巴掌,得到薄星辞的眼神,又打了林悠梦几个巴掌。
“妈咪,我们走。”
他满意地牵着时初暖的手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时初暖不难发现这个小儿子是个小腹黑,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候全是狠手段。
坐在总裁办里的男人,黑眸盯着电脑里显示的画面,外面的一切他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