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薄菀苼的葬礼,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
薄老爷子由时初暖搀扶着,薄宴庭带着轩宝和薄星辞,还有小葵也来了。
三宝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只知道姑姑永远离开了他们,不能再在这个世界上陪伴着他们,和他们见面聊天,一起生活。
“呜呜呜,大漂亮。”小葵抬起小手抹去脸上的眼泪。
汤婶今天也来了,是怕路上没有人照顾三宝,霍斯先生则是留在家里,薄家人的葬礼他不方便出面。
时初暖搀扶着薄老爷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在他们前面的薄宴庭注意力全在前面的贺靖沉那边。
他是站在队伍的外面一圈,主要薄家人不欢迎他来送薄菀苼。
贺家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关于贺听白自杀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家族,现在的贺家也在找薄家麻烦。
要不是贺靖沉极力压住整件事,现在的贺家早就找上薄家大门,和他们讨个说法。
不远处的偏远小山村,这里开满了洁白的梨花。
薄菀苼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贺听白陪伴在她身边,“笙笙,我们逃出来了,贺靖沉虽然不相信你死的消息,但是你哥哥把这出好戏做得很逼真。我甚至怀疑他才是那个适合进入娱乐圈当演员的天才,哦,当时你在手术室的时候,是孙阳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们的下一步部署。能够和我叔叔斗下去的人,除了你哥哥之外我相信再也找不到任何人了。”
薄菀苼没有说话,躺在病床上,小脸依旧是一片苍白。
她能顺利的离开这里,完全是靠沈棠和沈劲的联系,他直接安排了直升飞机送她来到了这片风景秀美的小山村。
这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勤劳又淳朴,善良又美好。
贺听白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他靠着“自杀”的假象逃过了一劫,现在的贺家早就反了天。
等这件事过去之后,贺靖沉在贺家的威望多少也会下降一大半。
以后等他回去贺家,就有机会和那个男人一较高下。
分家一直被本家压着,他也该是时候夺回属于分家的权利了。
窗外的梨花随着呼啸的山风轻轻飘落,这一幕在贺听白看来是未来美好的开始和象征。
京都。
贺靖沉自从薄菀苼死后,天天酗酒,公司也好久没去了。
江易每天捧着一大堆的文件来找他,每次推开门看到醉醺醺,喝酒喝到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男人时,忍不住皱眉。
“贺总,你这么折磨自己,薄小姐也不会回来。而且真相还没有调查清楚,难道你愿意每天都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吗?”江易蹲在他面前,试图劝他振作起来。
谢怡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间别墅里,江易去看过她。
她求江易带她回别墅,说是离不开贺靖沉。
“贺总,薄小姐死了之后贺少的反应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是明星,退出娱乐圈已经足够引起轩然大波以及社会舆论。可是,为什么他要利用第二次的机会呢?这第二次的意外事故,究竟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在其中,这些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去调查清楚。就算是为了薄小姐,你也该戒酒,重新回公司去上班。”
江易的一番话,让醉生梦死的男人突然醒悟过来。
贺听白的“意外”确实很蹊跷。
这一切好像是事先设定好的一个局,时间一到所有人全部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你也怀疑薄菀苼没死?”贺靖沉睁开双眼,眼睛一片猩红。
一旁的江易点点头,“是,薄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不过薄少是贺总最可敬的对手。其中还有待调查,所以请贺总赶快回到正常生活。”
贺靖沉从地板上挣扎着坐起来,最近喝酒喝得浑身肌肉乏力,连起身都做不到。
他坐稳后,眼睛盯着江易,“谢怡那边怎么样了?”
“我去看过谢小姐,她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一直要求我带她来见你,说什么都不肯放弃婚约,还说你要是不娶她,她就去她哥哥的坟墓前自寻短见。”
江易提到谢怡语气充满了惋惜。
谢怡原本和贺靖沉毫无关系,只不过当年的他在家里的安排下入了伍,期间表现优异,在快要退伍时发生了一起重大事件。
“你派人给她送点东西,每个月按时给她打生活费,私底下不要再去见她。”贺靖沉想起和她订婚的事就感到后悔。
要不是为了帮助她,他和薄菀苼也不会分开。
“是的贺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易认为要断就该断得彻底。
贺靖沉的做法,他非常赞同。
薄氏集团。
距离薄菀苼的葬礼有了几天的时间,薄宴庭上班的时候那张俊庞一直紧绷着,就连孙阳有时候进去汇报工作也是提心吊胆的。
他生怕惹怒了薄宴庭。
“总裁,刚才前台打来的电话,说闻小姐有事想见你。”
孙阳捧着文件站在办公桌前,不敢直视男人深邃的黑眸。
“让她上来。”
薄宴庭冷冷地说道。
孙阳没明白他的心思,行动上却不敢耽误。
闻妖乘着电梯前往总裁办,等抵达时在孙阳的带领下走进了薄宴庭的办公室。
“薄少,我有事想和你谈。”她表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薄宴庭靠着椅背,抬起头来,面色阴鸷地盯着前方。
“闻妖,你最好说的不是什么废话。”
他磁性的嗓音带着冷厉的警告。
闻妖上前一步,掏出手机放出了一段视频,薄宴庭低头一看,看到手机屏幕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个人正是薄菀苼。
薄宴庭瞬间就懂了,眼前的女人是来找他谈判的。
“开出你的条件。”
他凌厉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前方。
闻妖轻声笑道,“薄少,你别搞得好像我是逼迫你做什么不公平的交易,要知道这件事你也划算的不是吗?”
“砰。”
薄宴庭拿起烟灰缸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
她被吓得当场噤声,脸色惨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