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清扬起了一个笑容来:“当然可以的了。我原本便是想要邀请南笙妹妹的,只是觉得,毕竟是一个家里的,便不必递帖子了,却未曾想,一忙起来,倒是忘了通知南笙妹妹的了。”
宋南笙温声说道:“多谢表嫂,表嫂,今日宴会,会来很多人吗?你怎么突然想着,要举办四时花会了呢?”
毕竟,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府上也没有举办过什么宴席来。
听宋南笙这么问起,江挽清挥了挥手帕。
笑着说道:“这不是你表哥回来了吗?从前,你表哥不在,兴昌侯爵府没有一个男丁,那些人其实私底下都觉得兴昌侯爵府已然是不行的了,所以就算我想要办宴席,怕是他们也不会来。
如今好了,你表哥回来了,届时还是可以入朝为官的,我们这些女眷,也该重新同那些世家小姐夫人们,重新熟络起来不是吗?
今日我可是搜罗了好些心爱之花,供他们观赏来着的,这一次,我可是邀请了不少人来。”
宋南笙听闻,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向江挽清,目光沉了沉。
只可惜,这一次宴会,注定要丢一些脸面的了。
也可以给江挽清添堵得了。
宋南笙看着江挽清双手空空,又看了她身后的苏嬷嬷,亦是双手空空。
不由地问道:“表嫂,怎么不见小小啊?”
“小小啊?”江挽清回道:“我父亲思念小小,我又着手忙着四时花会,所以恰好这一次,将小小送去了镇国公府玩呢。”
江挽清心中冷笑了一声,她又怎么可能让小小去见那些肮脏算计呢?
宋南笙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门外,蹙着眉头:“只是如今这个点,怎么人还没有来呢。”
如今,宾客还未曾来一人。
江挽清目光闪烁着,心中却是有些没底。
就算来的人不多,也不至于一个人都不会来才是。
“呦,好热闹啊,听说这里要举办赏花宴,我能来看看吗?”
突兀的声音传来。
江挽清宋南笙二人抬头看去。
原来是锦娘来了。
锦娘如今是兴昌侯爵府的大姨娘。
先前的青衣便装,如今也已经换成了一身绫罗绸缎的了。
只不过,锦娘身上那种脱俗的气质还未曾变化。
她笑得天真:“夫人,我能参加吗?”
江挽清打量着面前的锦娘,看来,如今锦娘已经很适应这个身份了。
宋南笙看着锦娘,则是带着一丝不悦。
不过,她还是压制着心中的不快。
对一旁的江挽清开口说道:“表嫂,锦姨娘这一个多月以来,都是贴身照顾着表哥,也甚是辛苦,今日,也该给她放一天假了。”
江挽清回过头,瞧着宋南笙,嘴角蓄着一抹笑。
便朗声道:“那便依南笙妹妹的,锦姨娘也留下来凑个热闹吧,锦姨娘这段时间,照顾夫君,也辛苦了。”
锦娘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羞涩:“我是半个医者,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况且……子顾待我也是极好的,这些我也愿意为他做。”
江挽清上前了一步,拉过锦娘的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
眼中带着一丝打趣的目光:“如今,你深得夫君喜爱,等夫君伤势好了以后,你可一定要为周家开枝散叶啊。”
锦娘余光掠过宋南笙,低头垂下了眼帘,一脸娇羞:“子顾说了,以后生一儿一女,都要随了我才好。这样,他才能看着小时候的我该是各种模样。”
宋南笙听着这些话,冷冷瞧着锦娘,心中一阵酸涩痛苦。
这一个月,她白日里想见表哥一面,都难!
每一次都是被锦娘推脱。
也只能晚上偷摸着出去见周子顾。
如今倒好,周子顾一边同自己说,他和锦娘没关系,可如今,锦娘都把巴掌丢自己脸上来了。
还生一儿一女,做梦!
公主殿下她是没那身份去对抗,可是这个叫锦娘的乡野女子,竟然也想爬自己的头上来!
宋南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过很快,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她真的受够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了。
也受够了自己心爱之人,一直被旁的女子霸占了。
宋南笙用力握拳掐着手心,努力地扬起了一个笑容来,尽量让自己不失态。
便又对江挽清说道:“表嫂,我去门口看看宾客有没有来吧。”
宋南笙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来,寻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目送着宋南笙离开。
锦娘摇了摇头,啧啧说道:“这个女人也太不禁激了吧?我这才几句话,就给她气成了这样?”
江挽清嗤笑了一声:“处于不安惶恐之下的女子,最是容易被刺激到,天天想着男人的宠爱,这怎么能行呢?对了,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锦娘一脸认真道:“我在这附近屋子里的房间,已经准备了香薰,只要周子顾进屋,绝对会失去理智。就当是,帮宋南笙一把的了。
宋南笙也是个狠人,想要名份,非要挑今日这样的场景,这不是打兴昌侯爵府的脸面吗?”
江挽清摇了摇头,瞳孔中泛着幽幽波光。
不动声色道:“这段时间,无论是我,还是你,又或者是公主殿下,有意无意之间,都已经给宋南笙施加了好多压力了。
偏偏周子顾还要让她继续等下去,若是为了她自己,她可以等,可如今,她怕我们日后的‘孩子’会抢了周慕笙的位置。
她怕了,不得不去赌。因为,周子顾的身边,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子,她怎么能保证,周子顾一辈子都爱她呢?
她或许不知,如今的周子顾兴许是只爱她一人,可接下来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只会将周子顾越推越远了。”
其实站在宋南笙的位置上看,江挽清只觉得宋南笙愚蠢至极。
一个女人,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一个男人,为此还堵上自己的一切,本就是最不靠谱的。
锦娘听闻,忍不禁摇了摇头:“这男人就是祸水啊。不过好在,这段时间,我都有按您的吩咐,给他一直慢慢下着绝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