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山洞之中,传来微弱之光。
眼下天色已黑,阵阵风意吹向了山洞之中。
让山洞中的江挽清,察觉出一丝冷意。
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宗政无忧,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先前掉落在水潭之时,二人被砸晕了过去,一路飘到了下游来。
宗政无忧更是磕到了腿。
许是因为受到了感染,所以晕了过去。
而江挽清见着四处无人,又恐黑衣人追来,所以拖着昏迷不醒的宗政无忧,来到了这山洞之中。
她倒是想过自己出去找救援,不过,又怕一个人宗政无忧死在这里。
敌国质子死了,到底是不好交代的一件事。
她可不想自家爹爹和二哥,因为这宗政无忧又要同敌国打起来。
而且,宗政无忧若是死了,她也逃不了干系。
毕竟,今日这么多人都见到过,她同宗政无忧走在一起的。
如今阵阵凉风吹来,江挽清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瞧着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火,又看了一眼自己一身湿透的衣服。
犹豫之下,江挽清脱下了外衣,将衣服放在了火堆旁烘烤着。
瞧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宗政无忧,江挽清忍不住疑惑。
难不成,这宗政无忧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质子?
接近自家三哥,真的只是为了围棋?
毕竟,方才那样的险境之下,宗政无忧都没有任何反抗。
若是有身手,早该展露出来了。
若是暗中有护卫,也该跳出来保护了。
瞧着宗政无忧脸上不正常的苍白。
江挽清蹙起了眉头,伸手朝着宗政无忧的额头探了探。
‘嘶’江挽清忍不禁吸了一口气!
好烫!
当下,便也顾不得其他了。
她一把撕开了宗政无忧腿上伤口的位置。
却是见着新伤之下,好些纵横交错的旧疤。
江挽清眼中带着诧异。
宗政无忧到底怎么说,也是一位皇子不是麽?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旧伤!
谁敢对他下手?
来不及细想。
江挽清便又将烘烤着的衣服,撕下来一块干的衣料来。
而后站起身,在周围找了一些草来,便放进嘴巴里嚼了嚼。
又来到了宗政无忧的面前,将口中的草药,敷在了腿上的伤口上,又用干了的布条,仔细地包扎着。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江挽清又抬头看向宗政无忧。
却是见着,此时此刻,宗政无忧睁着眼睛瞧着自己。
江挽清蹙了蹙眉:“你醒了?”
醒了竟也不出声?
宗政无忧被这话打断,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回避了视线,
毕竟,此时此刻的江挽清,还有些‘衣裳不整’。
宗政无忧便连忙解释着:“抱歉,江妹妹,是我唐突了。”
江挽清伸手,将衣架上烘烤着的衣服又取了下来,穿戴整齐之后。
才说道:“好了,你可以睁眼了。”
宗政无忧这才缓慢地将视线看向了江挽清。
开口道:“多谢江妹妹搭救,今日一事,全然是我连累你了,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有无妄之灾。”
江挽清拧了拧眉头。
叹息了一声。
看向宗政无忧,颇为复杂的目光:“今日,应该是我连累的你。”
江挽清想着,也许这些黑衣人,是周子顾不死心又派来的。
不过,想来土御他们应该会善后好。
那些人都会被处理了,便不会有人知晓,她同宗政无忧一道跌落悬崖了。
宗政无忧却是没明白江挽清的话。
目光闪烁着:“是我连累的你,那些黑衣人,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在大周之时,便时有人时不时的想要对我动手。想来是东夷国的皇兄们,怕我会威胁到他们,又或者是,想要借助我的‘死’,从而打动同大周的战争。”
听着这话,江挽清眼眸渐眯。
突然来了一句:“遇到这么多次刺杀,你竟还活着?”
毕竟,先前的那些表现,宗政无忧可是没有一点身手。
面对着皇室的追杀,怎么可能会这么一次次好运地活着呢?
江挽清突然觉得,或许宗政无忧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宗政无忧苦笑了一声:“是,活着可真不容易。所以,我才不敢出我的质子府邸。
毕竟,还有大周的护卫保护着,寻常人进不去质子府邸。可若是出来的话,便不会有人保护我了。
例如这一次,若是没有江妹妹,想来我也已经死了吧。”
江挽清一愣,倒没想到,会是宗政无忧这个回答。
难道,他来大周,东夷国就没有为他安排一些护卫?
似是看出了江挽清的疑惑。
宗政无忧便又解释着:“我在东夷国,本就是不受宠的皇子,不然,也不会轮到我来这里当质子了。
方才,想来你已经瞧见了,我身上其他的伤口,那些…都是在东夷国时落下的。
其实,说起来不怕你笑,我不出质子府,除了怕被人追杀,亦是怕被其他贵族子弟欺辱,那些伤,亦有他们所为。”
质子,本就是人人可欺的呀。
只需要留着一条命便是了。
江挽清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真的是自己小心翼翼了?
也许,宗政无忧真的只是面上这般?
他接近三哥,并没有其他的意图?
末了,江挽清面色复杂地看着宗政无忧,开口道:“抱歉,方才,不是故意想要瞧见的。”
这声抱歉,也为她试探宗政无忧,让对方冒险这一遭而抱歉。
宗政无忧摇了摇头,面上带着愧疚:“是我该同你说声抱歉,今日,全然是我连累的你。”
江挽清却是挥了挥手。
想着先前自己对宗政无忧的那些算计。
便开口道:“这些连累的话,日后莫要再说了。我虽管不了东夷国那么多,不过在这京城,还是可以说上几句话的,日后,我保你不会在大周境内受人欺负。”
毕竟,先前的试探,是她有愧。
而宗政无忧,又是自家三哥的好友。
宗政无忧听闻江挽清的话,面色很是震惊。
眼眸闪烁着:“江…江妹妹,你这话,是何意?”
江挽清站起身,凑上前一步。
拍了拍宗政无忧的肩膀。
笑了一声:“宗政公子,日后我罩着你!”
说罢,江挽清便是作势,要脱去了宗政无忧的衣裳。
宗政无忧面上的感动之意,还不到三秒,便惊慌失措起来:“江妹妹,你这是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