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怪楚萱失礼了这一回。
仔细看去面前的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面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看上去，着实是有些恐怖的了。
而楚萱也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连忙同向妈妈道着歉：“抱歉，这位老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向妈妈自幼看着楚萱长大，知晓对方一举一动代表着什么。
知晓了是自己脸上的伤疤，吓住了楚萱来。
下一秒，又连忙拿起了面纱，将自己的脸给遮了起来。
楚萱这时，才明白过来，为何对方要带面纱。
不过，恐惧之心消散了之后，楚萱很多的是觉得忿忿不平。
看向江挽清江傲便疑惑问道：“究竟是什么人，敢在老夫人的脸上，弄这些手脚，也未免太过于残忍了一些。”
江挽清神情颇为复杂的看了向妈妈一眼。
而后对楚萱说道：“你就没觉得，你面前的这位老夫人有那么一些眼熟？”
听着江挽清的话，楚萱回过头，又狐疑的打量了对方一眼。
一脸认真道：“老夫人，我们从前相识吗？”
若是真的如江挽清所言，她们是旧相识。
她如今认不出这老夫人来，也是因为对方脸上的伤疤。
若是真的是旧相识，却因为脸上的这些伤疤而认不出。
那对方，得是遭受了多少的折磨啊。
可是为何遭受了如此折磨的老夫人，却非要跑自己家中呢？
楚萱有些心慌的走到了向妈妈的面前。
颤抖着手，想要亲手摘下向妈妈的面纱。
却不想，向妈妈却是闪躲了一下，低着头。
沙哑的声音犹犹豫豫道：“楚萱小姐，我脸上的伤疤难看，还是不要污了你的眼睛才是，莫要再次吓到你了。”
楚萱叹息了一声：“你若是不给我看，我又怎知你是谁呢？”
一旁的江挽清也附和着：“是啊，你不是还担心着楚萱表姐的身体麽？有些事情，你得自己同她说才可以，若是你不亮明身份。她又怎么会信你呢？”
在江挽清三人的注视之下。
将话听进去的向妈妈，终于，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楚萱定睛一看，第一眼还是有些叹于对方的毁容脸。
不过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楚萱便立马恢复了过来。
她还凑上前了一步。
半眯着眸子，打量着向妈妈。
只是不知道为何，看着向妈妈的那张纵横交错的脸时，楚萱的心，只觉得格外的胸闷难受。
她亦是觉得，向妈妈给自己的感觉，怎么那么的熟悉呢？
到底是向妈妈忍不住了。
哭出了声音来：“楚萱小姐，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楚萱脸色一僵：“找我？”
她只觉得面前的向妈妈熟悉，可是，至今为止，她还没有确切地认出来。
向妈妈焦急地开口道：“楚萱小姐，我是谁，你还不知晓吗？你七岁打碎的花瓶，我替小姐认了，你九岁离家出走，也是我一直跟随在你身后，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了小姐啊。”
向妈妈只是简单地说起了两件过往的事情来。
楚萱脑海中，却是突然浮现过什么。
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面前的向妈妈。
张了张口，眼中有些湿润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究竟是谁！”
向妈妈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下半张脸，用手遮住了鼻子以下的地方。
只看着那双眉眼，再想起先前向妈妈所说的话。
楚萱脑海中的那根弦，顿时间崩了。
下一瞬，楚萱直接飞奔去了向妈妈身前，死死地搂抱着向妈妈。
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道：“难不成，我真的是做起了白日梦来？可是为何没有梦见一直想要看见的娘亲，又或者是父亲呢。只看见了面前的向妈妈。”
向妈妈口中所说的那些个儿时的事情，若是她没有说出口，那必定也是无人知晓。
向妈妈瞧见许久未见的楚萱，眼中带着一丝慈爱目光。
缓缓开口大笑：“楚萱小姐如今也是一个如同老爷那般厉害的家主了。”
被关房间的那一日，向妈妈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的。
她也有了解，这里面的事情，又了解了姑苏城中，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来。
只是越了解，向妈妈心中，不由得也越发的心疼起的楚萱这些遭遇来。
明明本该是姑苏城中，最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可是，一息之间，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来。
从前那个不知世事的楚萱，也做得了楚家的家主了。
这其中，得遭受多少的苦难啊。
向妈妈眼眶微红，摸了摸楚萱的头。
心疼道：“这两年，小姐一定过得很辛苦很辛苦吧。”
楚萱抬头看向向妈妈，摇了摇头。
缓缓伸手，抚摸着向妈妈脸上的那些不平整的伤痕。
这一刻，她再也没有了怕意
楚萱眼中带着一丝怒意。
便是问道：“向妈妈，你同我说，究竟是谁，将你的脸毁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你和我说，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向妈妈是楚萱母亲的嬷嬷。
自幼是看着楚萱长大的。
除了府上的亲人之外，当属向妈妈同楚萱最为亲近的了。
是以，当知道了面前的老夫人是向妈妈时。
又看到对方受了这等伤。
楚萱终于是忍不住胸口间的怒火了。
瞧着楚萱一脸愤怒的模样。
向妈妈缓缓开口道：“小姐，是姑爷！是那个人渣做的这些事情！”
楚萱一愣，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眼眸微眯，不可置信道：“向妈妈，你…你说什么？是陈世羽麽？他让你成了如今的模样？”
楚萱着实没办法，将陈世羽那样的谦谦君子，柔弱书生，同面前向妈妈此时此刻的模样，联想起来。
在自己面前那般温柔的陈世羽，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呢。
向妈妈却是上前了一步，拉着楚萱的手。
眼中带着一丝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姐！若非亲身经历了，我又怎么会知晓他是那等人呢！”
楚萱扯了扯嘴角。
忽而想到了什么。
连忙追问道：“当初向妈妈你是同我爹我娘一道失踪的，既然如今你都出现了，那我爹娘呢？他们是不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