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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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很主动,即便平时她总是比较被动的那个。

可能她还是留存了一些不成熟的‘刻板印象’吧。

觉得李玉娴到底是古人,在“性”一事上,可能到底还留存着一些古人内敛与含蓄。她作为一介现代人,就是再牡丹也算在一些文学与影视作品中接触过“书面知识”,不算真白如白纸......

而事实证明,这一点自己考量得没有错,李玉娴的表现虽不拘谨,但在某些反应中确实显得比自己还要稍微生疏些。

“你......”你会吗,这个问题无论在当下还是在以后任何时候问出来,都显得很是不合时宜,陆怀忍了忍,还是将这话嚼了嚼咽进肚子里,毕竟这一问出来,不就把她不会这个事实直接定死在耻辱柱上了么......

“你会么?”

“......”

陆怀愣住。

呢喃从头顶传来,她未曾想到,这个被她刚咽到肚子里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问题,居然被李玉娴问了出来——仿佛神旨一般重重捶在心头上,振聋发聩,让她羞愧欲哭。

她表现的......

像是不会的样子吗?

有那么明显吗?

然而正当陆怀发懵的时候,李玉娴的手轻轻覆在了她的头上,她也没有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如同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从陆怀这里得到答案一般......她在默许,从她柔软滚烫的体温与触摸中,陆怀明白了她的意思。

陆怀有点想哭,仅仅因为对方这样无声的鼓励。一个人是有多信任啊,才愿意将自己身体托付给另一个人,许可她做任何事,无论她做的好还是不好。

怜惜的、认真的、带着些许懵懂的本能,又因着紧张,搜肠刮肚拿出了脑子里所剩无几的认知来亲吻与爱抚,虔诚而又单纯。

过分的专心致志,身上的衣物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然被人剥去,李玉娴断断续续气息呵在耳边,像是蛛网一般轻轻附在皮肤上,又深深刻入软骨中,最终都化成了酥,好似一掰就能碎......

陆怀腿早已软得不成样子,忍不住又过去抿住了她的唇,好似这样就能不叫那磨人的喘影响到自己一般,可这般做后,又发觉自己实在是蠢。李玉娴是谁呢,她再是含蓄,到了这般境地又怎会拘着,一闪一躲,欲拒还迎,捉迷藏一般逗弄。

陆怀傻不愣登在哪儿捉了一番没有捉到,不由有些急躁,开口说了开始后的第一句话:“玉娴!”

别躲了!

“痒......”李玉娴躲是不躲了,但给了一个字,回应她。

“哪里痒......”

“可以了。”

“......”

鬼使神差的,陆怀竟然懂了李玉娴的意思。

她颤着呼吸,将刚刚还在李玉娴腰间作祟的手滑入她一直都不太敢去往的地方,最后停在了门前。

她,真的要去吗?

真的不会弄疼她吗?

“乖。”上头再度传来李玉娴的传唤......像是含了一口糖,柔得似绸.....

陆怀只觉自己心跳快得要爆炸了:“嗯?”

“别看......”

“我没......看。”细若蚊吟得反驳,没有太大的信服力,可放在陆怀这种乖乖身上却是行得通,李玉娴让她别看,她就真的傻乎乎哪里都不看了。

她再度俯下身来亲吻李玉娴的唇,指尖却总是游离在外,似触非触,似碰非碰,修剪圆润的指甲几次唐突戳到了腿侧,痒得李玉娴纤眉微拧,哼吟细碎。

若不是此刻这般叠躺着,若是此刻她还是站着,恐怕已经急慌得要跳脚了,陆怀紧抿着唇,面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一丝轻松,甚至好似只要李玉娴有一丝的不耐她都会愧疚得红眼眶一般。

“我怕我弄疼你了......”陆怀愈发没了自信,这般‘僵持’的时间愈久,那她抖的就不止一只手了,撑在李玉娴枕边的手也在抖,跪趴在李玉娴身侧的腿也跟着抖,她......做个平板支撑都撑不住三十秒的人,面对这种境况,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苦等许久的李玉娴当然也能体悟陆怀此刻的为难心境,可她到底也有几分矜持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开导眼前人。

唉。

乖是好事,但太乖了,就算不得好了。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陆怀为何在情爱之事上不太开窍,无论是起先她自己无法明辨自己动情一事,还是在日后相处之中她的纯情迟钝,再到如今正式......那不得法门一窍不通的模样......大抵是古时男婚女嫁到底是早的,家中有儿子及冠或女儿及笄的,就要说好亲事,十四五岁嫁为人妇的比比皆是,之后行夫妻之事,再后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因而有些事,到年纪也就知道了,就是她这未曾有过婚约夫婿的,也在后来空闺寂寥时,自行有所领会。

可按陆怀所言她自个儿的经历,先经六年小学而后升中学,三年之后入高学,之后在众多学子中脱颖而出,考入大学......彼时孩子与孩子之间逐竞激烈,满心满眼只尊学习为大,父母长辈更是从小教导,除了学习,其余之事一律不许,尤其是那春心萌动的爱恋之事,绝对不可,以此只等大学毕业,已然是二十有余,此间未曾与一人好过,就是那些欢爱之事,也是书中有所见闻,多是或浅浅或浮夸地一笔带过,未曾有真教导......

李玉娴短而浅地叹了一气,两腮晕红更深了,羞而怯地伸手捉住了陆怀徘徊的手。

“啊......”被李玉娴抓住的陆怀顿时惊了惊,甚至下意识地抽手逃跑。

李玉娴:“......”

“我...我来,我会的.....”陆怀感觉到了李玉娴有要帮自己的意思,就赶紧又将主动权拉了回来,她也知道,如果这种时候还要李玉娴来帮自己的话,那事后哪里还有颜面面对李玉娴啊......

“不疼的......”李玉娴最终还是忍着羞意,安抚这个比自己更惊慌失措的人:“你慢些就好了......”

“嗯......”

不得章法亦不得要领,即使李玉娴说不会疼,但陆怀依旧无法放松下来,她看过一些小说,小说里都说女人的第一次是疼的,从生物课本上的人体构造上,她也知道进入将是一个怎么样的过程,而最重要的是,她同样也是女人,是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女人,她会想象,会共情,能设身处地地感受......

“嘶.....”

一听到李玉娴那不似欢愉的呼声,陆怀顿时吓得屏息不敢动,刚浅浅探入的手指也不由有了退堂鼓的趋势。

“别......”李玉娴轻轻按住她的手:“你紧张,我就该疼了......”李玉娴颇有些无奈,带着些许爱怜,又有几分渴求。

“难受么?”陆怀僵在一处,丝毫不敢动。

“不必这般小心,不会坏的。”李玉娴几乎咬着内唇,忍着羞赧道。

“噢......”陆怀屏息看着李玉娴的神情,又再度动了动。

“再进些......”

“......”

疼意是有的,但还未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李玉娴暂先松了口气,随后吻了吻陆怀,好似在奖励她做得好。

破开了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就会顺畅许多,陆怀还没笨到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的地步,但总的来说还是以探索为主,全凭脑子里那些不算技巧的技巧套路与直觉了。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她似乎并没有让李玉娴享受到太多快乐......

这让她很是气馁,失落得趴在床上自我反省了许久。

“怎么了这是?”李玉娴休息了一阵,从刚才半酣的激情中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那亲亲女朋友像是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一般面露委屈。

陆怀用左手按住了自己还在微微发颤的右手:“下次我会了......”

虽然做得不好,也自知下一次也不一定能更好,但总是要在女朋友面前给自己下点目标的,不然一个人要是手上功夫做不好,嘴上还不肯下功夫,那可真是太烂了......

“嗯。”李玉娴尾音微微上扬,肯定她,随后又道:“是我不好......”

“啊?怎么会是你不好!是我不好!”刚还蔫蔫儿的人,一听到她不仅不怪自己还要反过来反省自己做得不好,这下差点炸毛跳起来了。

李玉娴一笑,赶紧勾住她的脖颈,将她按下到自己怀里:“是我不好......明知你不会,还要迫你做这些......唉......”

陆怀不明白她具体想表达什么,觉得有些不对,但又好像挺对的......

“我怎么忘了,我们乖乖也是娇滴滴的小娘鱼,我该好好让你躺着享受的......”

陆怀:“......不是的......”

李玉娴唇角抿出些许笑意:“不是什么?”

“本来就应该我主动的......我是现代人......我更......”

更懂吗?

可依照刚刚的表现来看,她真的是逊到外婆家了,一点都没有发挥出现代人该有的优势来,优柔寡断,磨磨唧唧,一通乱闯!

李玉娴应该也悟出了陆怀想要表达的意思,顿时一笑:“这跟今人古人没甚么关系,我原先看出你想要......我便让给你了,但.......”

陆怀反驳无门,无语凝噎:“......”

“当然你也做得好,换我也不定能做好,只是我也该更体恤你,不能一来就要你如何如何。”李玉娴拿出分外理解的姿态来,言语神情之间全无责备之意,甚至她还安抚性的牵了陆怀的手过来,轻轻揉捏。

“啊!”

陆怀心口一烫,差点没忍住将手从李玉娴怀里抢出来。

“怎么了?”

“......没怎么。”

陆怀万万没有想到,自此之后,就是连摸手这般寻常不过的举动,也附着上了不一样的意思。毕竟,这手,刚才,可是别有用处,又去过那处......而那种濡湿温热的知觉,直至如今还未消弭开去,现下又被李玉娴这么一勾一揉,顿时有些让人心魂荡漾......

“可是累着了?手还在抖?”李玉娴包裹住陆怀那微微发颤的手指,收紧虎口捏了捏。

陆怀霎时喉口一酥,咬唇压住了差点哼吟出来的声音:“别捏......”

“嗯?”

陆怀咽了咽,侧身回来,将本无处安放的眼神最终又落回到了李玉娴眼睛上。

李玉娴也正在看她,玩味中又带着脉脉深情,她笑道:“终于舍得正眼看我了?”

“你让我别看的.....”小心眼儿记上仇了,平日不见她机灵,这会儿却回得好快。

李玉娴笑意更深了:“我让你别看你就不看,这么乖做甚?”

“要是不乖,你不高兴了怎么办?要是那时候我就要看,你怎么办?”

“那也只能让你看了......”李玉娴伸手勾了勾陆怀额前微微汗湿的头发,忍不住捏了捏她晕红的鼻尖:“脸颊是红的也就罢了,怎么鼻尖儿也是红的......人言道差生文具多,眼下你这个差生,什么都未曾准备,该学时不学,考试时不会,不会还偷摸哭鼻子了?”

“你刚还夸我做得好!”陆怀委屈,现在怎么就变差生了。

“噗。”李玉娴忍不住笑出了声。

“昂,你还笑我!”陆怀顿时缩着就往李玉娴怀里钻,颇有一种要用五体投地、无能狂怒的架势,来掩饰自己的笨拙:“果然你刚刚就是哄我的,现在终于说实话了是不是!”

“不是啦。”

李玉娴现在的腰哪里经得住陆怀这虎头虎脑一通乱拱呀,笑地一边躲一边捞住她的腰,要将她拉回来:“乖乖。”

“不要叫我乖乖了,现在不爱听了,以后也不爱听了。”都是你们总叫我乖乖,才让我觉得只有乖才对了,可乖了之后,你们又觉得不乖才好......陆怀心里已然产生了这种可爱的怨怼之意。

“好好,不叫了......陆怀。”

陆怀这才扭扭捏捏地乖乖被李玉娴拉起身,攀到了李玉娴枕边,将头靠在她颈窝处,轻轻一哼:“嗯。”

李玉娴勾了她的腰,静默之间与她对视良久。

陆怀的呼吸清清淡淡地拂来,些微急促,些微旖旎,却又带着几分‘敌不动我不动’的倔强,李玉娴也不急,在自觉时机成熟之后,探上前去。

彼此对望之时,无论是谁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能躲过对方的眼睛,陆怀已然悄悄阖上了眼,等待着李玉娴的到来,而李玉娴也未曾辜负她的所望,吻了她。而最后,这个漫长的啄吻,从唇角延到了耳边:

“若是我做的不好,你亦可笑我......可算......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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