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麾下的那人看着张恒年纪比他还小,想来审讯人的手段估计也不怎么丰富,所以,对张恒能够让对方开口,并不抱什么希望。
这时候却见到张恒还没有开口,对面的赵掌柜就已经开口说话了:“哪里来的小娃娃,枪法倒是不错。”
“不过,你确定,你能从我嘴里挖出东西来?”
张恒一言不发,同样神情放松,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赵掌柜眉心的伤口,忽然侧头看一眼身边的黄公麾下,开口道:“你看你这搞得,都把人家给扎伤了,这要是留下了疤痕,不就不帅了么?”
黄公麾下一脸懵逼的歪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毕竟他夜不能昧着良心说那赵掌柜长得帅吧。
赵掌柜那家伙坐在那里,身材肥胖的那凸起的大肚子,就好像老母猪怀了崽子一样,再看对方的一张脸,差点就要被肥肉把五官都给淹没掉。
他完全找不出来,赵掌柜那个角落,根帅字怪的上钩。
听到张恒夸自己帅,饶是赵掌柜脸皮十分的厚,这时候脸上也浮现出了惭愧的红晕。
随后,只听张恒继续说下去道:“审犯人不能这么审的,你这样对着人家的脑袋,那手中要是一个不稳,那不就把人脑袋给炸出一个洞来了么?”
“这你要是把人直接给扎死了,我们接下来还怎么审问?”
黄公麾下一脸蒙圈的看着张恒继续笑呵呵的说下去。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
毕竟,审犯人这档子事情,他也不专业呀。
下一瞬间,张恒忽然已经笑眯眯的把他手中的烂银枪递了出去。
银色的璀璨寒芒陡然一闪,就在众人震惊的一刹那,张恒手中的长枪已经擦着掌柜的右侧脸颊刺了出去,寒芒所过之处,锐利的锋芒直接斩断了掌柜的鬓角不知多少根花白头发。
众人眼见张恒忽然一枪刺出,直接刺向赵掌柜的头颅方向,一颗心不由悬了起来,生怕张恒年轻气盛,直接把面前这老奸巨猾,死不吐口的赵掌柜直接给一枪扎死了。
好在他们立刻就注意到,张恒守着这一枪在刺向赵掌柜头颅方向,马上要扎在赵掌柜的没心时候,忽然长枪微微一偏,已经擦着赵掌柜的右边面颊刺了过去。
眼见张恒一枪刺出,只是枪锋斩断了赵掌柜的几根头发。
众人心底的担心顿时才放了下来。只不过他们并不认为,张恒这一枪虚张声势的攻击,能够对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的赵掌柜,带来什么巨大的影响。
可是就在这时候,就在所有人都笃定张恒只是虚张声势吓唬一下赵掌柜的时候,对面的赵掌柜脸上陡然变得惨白的没有了血色,他的额头开始冒出了似乎十分痛苦的冷汗。
连他的嘴角都忍不住痛的抽搐起来,赵掌柜的喉咙里,也不由自己的发出了一声听来十分痛苦的冷哼。
同时赵掌柜慌忙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右侧。
众人这才看到,张掌柜保养的十分白皙的右手指缝中,这时候正有鲜血不停地流淌出来。
赵掌柜脸上笑眯眯的神色终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有压迫力,极为阴毒的面庞,赵掌柜阴毒的双眼注视着面前的张恒:“我的耳朵,你……”
听到赵掌柜主动开口说话,其他人似乎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向张恒的一双双眼睛,顿时浮现出佩服忌惮等等的神色。
而不等赵掌柜把话说完,张恒已经把自己刚才刺出去的长枪收了回来,将自己的长枪枪头递到了赵掌柜面前,继续笑眯眯的开口道:“你在找你右边的耳朵么?”
“你右边的耳朵在这里。”
说话间,张恒看向了他自己手中烂银长枪的枪头位置。
在张恒手中烂银长枪的枪头所在,这时候,正穿着一只白皙富态,耳垂如同弥勒一般饱满的耳朵。
只是如今,这只耳朵,却已经离开了主人的脑袋,也已经被血污沾染上了。
看起来就写说不出的悲催味道。
其他人听到张恒的话语心中还只是震惊,惊讶,钦佩忌惮张恒的行为。
张恒一边的黄公麾下,啥un感言陡然只见已经亮了起了。
这时候只听身边的张恒开口对他道:“有句话,叫做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你刚才在他眉心划出一道伤痕,他只是身体感到疼痛,心里确实没什么感觉。”
“毕竟那一道伤痕,也就疼这么一小会。过几天就消失不见了,上点药膏,恐怕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这样的伤痕,怎么可能让你的审讯的对象心中感到震惊恐惧呢?你不让对方心里感到震惊恐惧,对方怎么会把你想知道的情报告诉你呢?”
接着只听张恒继续说下去道:“我这一枪就不一样了。”
“我一枪削下他一只耳朵,不但会让他的身体感到疼痛,连他的内心,都会因此而震怒,心痛,因为我削下的这一只耳朵,是不能够接回去的。”
“即便是以后他的伤口愈合,他的耳朵也不会重新长出来。即便是他以后换了一只假耳朵,但是每当他早上一觉醒来,戴上自己的假耳朵的时候,也一定会想到我把他的耳朵削下来的那一枪。”
“所以,我们审讯的时候,再不击杀对方的情况下,要令得对方明白,除了他的性命,他的一切,我们都可以不要,这样,你说他会不会怕你,他会不会告诉你,他心底里的那些小秘密?”
黄公麾下的那人不知道这样审讯别人,那人会不会把自己心底的秘密全都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统统说出来。
但是如果是别人这样审讯他,他觉得他可能会把自己从娘胎里就干的坏事统统交代清楚。
想到这里,黄公麾下只觉得身边这个少年,简直完全不像一个少年,毕竟少年意气风发,热血沸腾,做事只问对错,不管方法,哪里会琢磨出这么阴损的招式?
其他人看向张恒的脸色,也变得更加的佩服信任。
本来,之前尤其是黄公麾下的人,对于跟从张恒做事,他们只是依照吩咐做事,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可是现在看到张恒的所作所为,他们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北海镖局的总镖头和黄公村的黄公,会不约而同的看上了面前这个少年,而不是看上了他们几人中的一个。
这就是差距。
面前的少年,不但是战力不是他们可以匹敌,就连少年的头脑,连少年的思维方式,他们也望尘莫及。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被选出来,领导他们,那么,就只能说明孙耀庭总镖头和黄公村的黄公是酒囊饭袋,尸餐素位,没有识人之明。
对面的赵掌柜这时候正在用想要吃人的双眼,咬牙切齿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张恒。
脸上扭曲无力的肌肉,正在昭示着赵掌柜心中的怒火与痛恨。
赵掌柜脸上再不复刚才的云淡风轻,死皮赖脸。
赵掌柜看着张恒开口道:“你想杀了我?你已经不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情报了么?”
张恒听了对方的质问,立刻摆手否认道:“哪里怎么会呢?”
“你是我们最重要,最关键的目标人物,你说不说话,能够决定我们的行动计划能不能执行下去,决定了我们接下来的成败得失。”
“我们怎么敢杀了你。”
听着张恒的话语,看着张恒脸上真挚的表情,和双眼之中看着自己的郑重其事,赵掌柜知道,张恒没有在撒谎。
但是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郁闷!
简直要郁闷透顶!
老子既然这么至关重要!你就这这么对待老子的么?
老子都他么还没说一定不告诉你,你就给老子来个杀威棍,先削下了老子一只耳朵。
有你这么对待自己的关键目标人物的么?
但是另一方面,赵掌柜又完全说不出话来。
人家的确没有危害到他的生命安全呢,只不过是削下他一只耳朵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才是赵掌柜极度恼火的地方。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会后悔的。”赵掌柜看着面前的张恒,忽然正色开口说道。
听到赵掌柜的话语,张恒不由微微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地表情,随即这疑惑地表情一闪而逝,紧接着张恒仔细打量面前的的赵掌柜,无语的开口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说明,你还有什么底牌。”
随后张恒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才接着说下去道:“既然这样,我对你的底牌很好奇,所以我想试试,你说好不好?”
听到张恒的话语,赵掌柜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没有料到,张恒居然这么难缠。
他没有料到,张恒也不说自己不相信他说的话,只是说要看他底牌。
赵掌柜不由有些郁闷的开口就要解释,可是就在这时候张恒右手之中的烂银枪,再次如同银龙一般陡然一颤,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璀璨银芒,笔直的向着赵掌柜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