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犀牛就是犀牛你的眼睛比谁都要雪亮

因为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蜜獾整个晚上都很兴奋。他回到工作站的工作人员帮忙重新搭建的帐篷里,在终端悬浮屏上写了一个招募跑手和接跑腿订单业务流程的通告,然后把屏幕拉大二十倍,切下来挂到帐篷门外。挂好通告,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就在跑手群组里招呼大家半小时后到小吃摊集合,他请大家吃夜宵。

他走出帐篷区,拐到集市的道路上,见人流已少去了大半不止,还剩下一些人抱着侥幸之心以今晚最后的生意的名义跟摊主们讨价还价。几名跑手从帐篷区里跑出来,四散到这些摊位前,向摊主们报出一个个货单。一名站在摊位边等老板备货的跑手见到他,兴冲冲地对他叫了一声蜜老板。

蜜獾受宠若惊地应了一声,走过去瞧了一眼他终端上的货单,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天做得怎么样?

那跑手是一个青涩的少年,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羞涩地答道:我叫戴宗!我下午很晚才开始跑,已经接了三十个订单了!

蜜獾并不了解龙象国历史,对这个历史上可能并不存在的人的名字没什么印象,不过刚才见他从帐篷区里跑出来的气势很不一般,而且速度极快,很有自己小时候在沙漠中狂奔的风范,莫名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孩。他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干,我们一起赚大钱!

戴宗用力点点头,接过老板备好的货,对他说道:好的!这是我最后一个订单,等跑完了我去小吃摊找你!

好的,蜜獾说道,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和这个小男孩短暂的交谈使他的心情很愉快。他摇头晃脑地哼起猛犸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个海盗小调慢悠悠地小吃摊走去。路上他又遇到几名还在跑单的跑手。大家都认识他,远远就热切地跟他打招呼。蜜獾以前在海岛上和赤道国都没受到过这种自然真挚的招呼,顿时心花怒放,过度热情地对大家嘘寒问暖一番才依依不舍地与他们分别。

一些摊主也认识他,也向他打招呼。蜜獾就停下来,跟他们一路寒暄。从集市到小吃摊平常最多十五分钟的路程他居然走了五十多分钟。临近深夜,逛集市的人们都回去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还在捡漏。一些摊主开始收摊,一个小时前还人烟稠密的集市顿时空了下来。

到了小吃摊,蜜獾发现这里比白天还要热闹。已经歇业的跑手们人满为患几乎把一整排十几个小吃摊全坐满了,一些跑手还端着大碗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食物一边在桌椅之间游走,和认识的人逗笑胡闹,闹哄哄响声一片。

摊主们站在小吃摊的案台后面手脚不停像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五大三粗的犀牛也忙得头上直冒热汗,胸前系着的那条围裙像树叶一样紧绷在身上仿佛随时可能被他汹涌的肌肉撑碎。看到这一幕,蜜獾刚消歇下去的劲头又起来了,提起中气叫道:大家辛苦了!

听到他的声音,离他最近的跑手们开心地叫道:蜜老板好!

远一些的跑手们听到这边的喊叫,也此起彼伏地叫嚷着蜜老板好。响声一波又一波,把凌晨时分的寒气都逼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剩下赤诚一片的热闹。

听到跑手们的喊叫,蜜獾心里的劲头提得更高了。他沿着桌椅间的空隙往前走去,边走边跟大家打招呼,和跑手们说笑着走到尽头又走回来。

一直站在案台后忙碌的犀牛见到这一幕,也是深为感动。他抽空从身后拎起摊主闲时坐着休息用的椅子放到案台前,对蜜獾招招手让他坐下,然后递给他一碗撒了双倍葱花和胡椒粉的馄饨。

蜜獾抱着大碗舒适地在椅子上坐下,抿着嘴唇像鸭嘴兽一样凑到碗沿喝了一口,赞道:好香!

吃完馄饨,蜜獾又打上了鸡血,站起来在跑手们中间来回转悠,向大家阐述自己对跑腿业务的设想、征询大家的各种改善意见。跑手们也你一言我一语知无不言言之有物,居然松松散散地商量出了好几条有关业务改善的章程。通过交谈,蜜獾还发现了几个不错的人才,包括戴宗。

宵夜吃到凌晨两点方才消歇,各个小吃摊的所有食材被吃了个一干二净,大家或坐或站又闲聊了一会儿方才别过蜜獾三五成群地散去。摊主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团队聚餐场面,都觉得很新鲜。结账的时候,见蜜獾花钱又很爽快,一些也很爽快的摊主就给他打折,拉着他畅谈生意经……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回帐篷的路上,犀牛一直回味着聚餐的热闹场面,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问蜜獾:我们能不回赤道国吗?

蜜獾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就反问道:为什么?

你不觉得这里的人比赤道国好吗?他们简单、朴实、讲诚信,和他们相处一点都不累,只要讲规则就行。

关于这一点,蜜獾的感受比他更深。不过犀牛的提议倒是提醒了他。他想了想,说道:这里是很好,但并不属于我们。你别忘了,龙象政府现在还在找我们。

犀牛只好回到现实,陷入了沉默。

蜜獾接着说道:这里的事业还可以继续做,不过等猛犸的伤好了我们先回赤道国。龙象政府的人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说不定我们和他们的关系能有转机。等处理好了一切我们再回来。

犀牛疑虑道:可是里恩——

蜜獾打断他:以后不要再提他了,他的那一套并不适用于沐蓝星。

犀牛点头:是的,我最不喜欢的一点是他总是惯于把人和人的关系搞得很紧张,但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缺陷给他利用,更没有那么多的仇恨,这并不符合人们的需要。

蜜獾的心唰地亮了,忽然抱住犀牛,他矮小的身体像小丑一样挂在犀牛的身前,差点没把犀牛吓晕过去。蜜獾伸出手臂用力地拍了拍犀牛的腰,说道:犀牛就是犀牛,你的眼睛比谁都要雪亮!

犀牛尴尬地说道:你以前从来不抱我的!

那是因为我已经变了!

犀牛有点受不了这个,别扭地扭过脸去把他推开,说道:前面你还不承认!

蜜獾哈哈一笑:因为春江水暖鸭先知,你就是那只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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