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旼不等蜜獾跑进电梯就关上电梯门,乘坐电梯下到一楼,然后像逃命一样小跑出写字楼大堂,走进来往的人群里急匆匆地往最近的地铁站入口走去。
蜜獾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又担心她这么冒失地离开会出事,连忙用管理者特权叫来一部电梯下了楼,跟着她的身影扑进人流。
傍晚时分的步行街上人头拥挤,乃旼在人群中走了一段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蜜獾个头小,走了一段路后就被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高原城人们挤到了街边。他着急起来,便爬到街边一家商铺门前的石狮上,手搭凉棚往两边张望,却连乃旼的一丝毫毛都没找到。
他失落地跳回地上,顺着人流往与乃旼相反的方向走去。就在刚才,听到乃旼突然大叫糟糕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咯噔了一声,冥冥中感受到一种似有若无的命运的启示。这个感觉就像拂过心头的云烟,云遮雾绕但又清晰可辨——他和这个女人之间会发生一点什么。
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把他吓了一跳。认识她以来的种种细节一一浮上心头。蜜獾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生活中装满了这个女人的身影。
几个高出他大半个头的男人走在他前面,一边走一边高谈阔论着这段时间高原城和步行街上的变化。蜜獾跟着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一直到步行街的尽头,直到他们在路口挥手告别。他停住脚步,看着他们往四个方向离开了。
一名跑手浑身蒸腾着热气从他身边跑过,紧接着另一名跑手背着一个标注着赤蜜公司的logo的专用背包从相反的方向在他面前跑过。他看着他背包上醒目的logo渐渐远去,猛然醒悟过来,回到现实之中。
又有几名跑手从他面前跑过。蜜獾先后看着他们离开自己奔向各自的目的地,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他立即联通犀牛,问道:你在哪里?
犀牛这几天一直在营区自己的帐篷里协调指挥跑手们的工作。傍晚是一天中最大的业务高峰时段,他正焦头烂额地同时分别跟几个总监通话协调处理突发的客户投诉。他答道:办公室!
蜜獾听着通话里乱糟糟的背景音,问道:现在我们有多少跑手了?
犀牛过了一会儿才答道:一千九百八十二人,怎么了?
蜜獾没回答,说道:很好!你先忙,晚上我们开个会!
他挂掉通话,转身走进往来的人群,背起双手慢悠悠地逛了起来。
刚才他跟在那几个男人身后听他们说了一路的八卦。从他们的八卦中,久未关注时事的蜜獾听到高原城几天前正式与龙象国政府签署了联合声明,龙象国派出的督导组已经陪同高原城主范四海夫妇来到高原城,正在着手高原城军政改组事宜。毫无疑问,这意味着里恩又失去了一个基地。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自从来到高原城,蜜獾不知不觉间忘记了里恩甚至自己的过往。
他这段时间的心思不再是里恩授予自己的远大前途,而是一个又一个生意。
直觉告诉他龙象国督导组的进驻意味着高原城将发生根本性的变革,被纳入龙象国体系是早晚的事——这是他把生意做大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