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莫奇和米娅就躲进米娅的卧室里商量破解病原体的事。莫奇摊开送给米娅的那张手绘图,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解析结果和破解方案阐述了一遍。米娅一边听,一边用铅笔在一张白纸上不断地列出一串串方程式并迅速地算出结果,时不时扫一眼草图。等莫奇讲完破解方案,米娅的计算也完成了。
她在草图上的两个地方画了圈,指着它们对莫奇说道:根据计算结果,这两个地方的分子结构存在千分之的误差。
莫奇对表妹的计算结果毫不怀疑,便让灵娃重新扫描病原体原型,并自动把扫描结果和前一版原型进行对比。灵娃很快输出对比结果,二者100%重合。莫奇这才开始复盘自己的破解方案。他双手不停,不停地转动病原体数据模型,双眼在病毒不同时段的生长状态图间不断切换,同时让灵娃在他改造过的开源数据库中检索与之特征匹配或近似的同类病毒样本。这个开源数据库差不多汇集了沐蓝星和人类母星地球上所有已知的病毒和样本特征,是莫奇用了将近两年时间改造完成的。
灵娃很快找到与之近似的十几个病毒,其中大部分都是历次瘟疫的病原体。莫奇逐一对比了这些病毒,然后把历次瘟疫的病毒归为一类,剩余的三个病毒分别归类,然后再逐一对比。对比完成之后,莫奇恍然大悟:我知道是为什么了!
一直在关注着进展的米娅问道:为什么?
莫奇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两眼冒光地指着界面上的这些病毒,说道:你看近几十年的瘟疫病原体,它们的结构都高度相似,但越靠近今天毒性越强,说明后面的这些很可能是基于同一模型的升级版!此外,把这些瘟疫病毒病原体和另外三个病毒对比,虽然有30~40%的相似度,但核心结构相似度极低。沐蓝星上的病毒虽然种类繁多,但基本细胞结构都是相近的,而瘟疫病毒的结构逻辑几乎完全不同,这说明——
米娅脱口而出:你是说这些瘟疫病毒不是来自沐蓝星?
莫奇紧盯着那些瘟疫病毒,喃喃自语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需要验证。这也是我的破解方案出错的原因,因为我是根据沐蓝星和母星地球病毒的普遍性结构逻辑设计的方案。
说到这里,莫奇陷入了深度思考,旁若无人地忙碌了起来……
客厅里,莫莉娅和林芳正在谈论各自的丈夫。林芳一直对妹夫米舒尔当初草率地卖掉机器人实验室的事耿耿于怀。她说:米舒尔真是太任性了,做得好端端的事业就这样拱手卖掉,也不和家里商量一下。莫雨农在空天研究所累死累活二十多年,功劳就不说了,苦劳更不用说,到头来落得这样一个不堪的下场还跟没事人一样。
说着说着就啪嗒啪嗒地落起了泪,林芳掏出手绢抹去一把泪水,心酸地说道:你知道莫雨农的性格,这些话在他面前是不能说的。这些年我跟着他住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天天担惊受怕,心里实在是太苦闷了!
一席话牵动了莫莉娅的恻隐之心,一些话浮上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林芳出身于官宦家庭,从小在优渥的环境里生活,经济大萧条爆发的时候,她的父母和兄长一家首当其冲被暴乱者冲击,先后在混乱中惨死。虽然事后他们把暴乱者的核心成员投进了监狱,但这个灾难的阴影一直折磨着她。作为一个难以适应环境的人,她二十年来一直毫无怨言地跟着莫雨农东奔西走,尽心尽力地维持这个家,打理家里的一切,付出了一个孱弱女性的所有。
莫莉娅默默地抱住自己的嫂子,宽慰道:芳姐,我哥哥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这些年你的付出有目共睹,我哥哥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是很爱你也很感谢你的。无论怎么样,现在外面的环境这么差,大家的生活这么清苦,至少这个家是完整的,你们还能每天衣食无忧地生活在一起,何况还有莫奇这个聪明、贴心的孩子在身边。等莫奇长大了,他一定会让你更幸福的。
女人最懂女人,莫莉娅一番贴心的话使林芳好受了许多。她抹去满脸泪花,对小姑子说道:还是你会说话!我心里其实很明白,虽然莫雨农这些年的境遇差一点,但他的能力摆在那里,家里的生活再不济也坏不到哪里去。就是这个人不解风情这点有时候实在折磨人。
莫莉娅调皮地向她眨了眨眼,说道:要不要我来解解你的风情?
林芳瞪了她一眼,答道:你要解哪里?胸脯还是裤裆?
莫莉娅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蛮横地一撅嘴巴,说道:都要!我还要解开你风情荡漾的心,看看那里面藏着多少野男人!
林芳瞬间羞红了脸,气急败坏地笑骂道:臭丫头,你还真敢说,莫奇都被你带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