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最高指挥部关于接待高原城使团的绝密命令后，莫雨农将手上的事委托给相关部门的负责人，然后找到吕施勉，与他同步了命令内容。
吕施勉也收到了这个命令。根据最高指挥部的安排，这次与高原城使团的谈判由他和莫雨农负责，莫雨农担任主要谈判人，他负责协调配合。命令有两个附文，第一个是高原城叛军基地发给武侯城外事部门的联络函和派出使团的人员名单及简历，第二个是最高指挥部有关部门整理的高原城各方面情况的简报。
吕施勉认为这个安排极为讲究。因为高原城是龙象国领土，我方谈判代表必须是与高原城使团同级别的官员担任，而莫雨农曾经在空天研究所工作的经历极为特殊，安排他负责这次谈判就突出了政府对高原使团的重视。
同样，他对高原城使团的诉求和人员安排也极为关注。他戴上眼镜，仔细将两个附文看完，目光停留在高原城使团负责人乃木的照片上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一根手指敲着乃木简历上的照片，笃定地对莫雨农说道：我认识这个女人！
莫雨农刚参加政府工作不久，对龙象国各地政府的情况了解不多。正不知从何入手，听到吕施勉这么说他不由心中一喜，问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吕施勉摘下眼镜，兴奋地说道：老朋友了。二十多年前她曾经来过春申城。我们打过交道。她是高原城一个少数民族土司的女儿，是一个很特立独行的人。
他想起遥远的往事：她很漂亮，聪明，知识面很广，极有情趣，性情温和，不过在某些方面很固执。
见莫雨农狐疑地看着自己，吕施勉解释道：那时我还是春申街道政府的一名科员。年轻的时候我喜欢交朋友，在网络上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有时也会约这些人在现实中见面，吃个饭喝顿酒吹个牛什么的。这位高原城第一夫人就是在那时认识的。
莫雨农明白了来龙去脉，笑嘻嘻地打趣道：没想到你年轻的时候还有这样的经历！
吕施勉哈哈一笑：谁能没有过去呢！那时她还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涉世未深但胆子极大，对什么都感兴趣。当时她带着二十来个年轻人从高原城一路走一路玩到春申城，在公开网络上到处留言约饭。
有一天晚上我参加一个网友在春申湖边组的饭局，说是招待一位来自西部的朋友，到了饭店才知道这个朋友就是她。那时的第一夫人美得不可方物，又年轻，不动声色之下都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静态美。我那网友是一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见色起意，席间一直在撩她，还鼓动其他男网友一起变着法子灌她酒。她居然也来者不拒，而且作风极为泼辣彪悍——都是一碰就干！
那晚她喝了最多的酒——至少三斤多高度白酒！但她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那个花花公子和其他人被她灌得东倒西歪，全被喝趴下了。
莫雨农从小生活在管教严格的知识分子家庭，是一个生活极为拘谨单调的人，听到这样的事简直匪夷所思。但不知为什么，听吕施勉说起几十年前的这些往事，他一下子对自己即将针锋相对的第一夫人充满了好奇。他问道：后来呢？你们之间没发生点什么？
吕施勉见莫雨农这么好奇，就接着说道：我年轻的时候酒量不错。等她把其他人灌倒之后，我们又喝了几杯，然后就趁着酒兴相约漫游春申湖去了。
说着说着吕施勉感慨道：那时候我二十四五岁，她也正当青春，都对不可知的未来充满了迷惘。我们在春申湖边走了大半夜，探讨了很多尖锐的哲学话题。她是一个很透彻的人，很擅长理论联系实际，小小年纪对很多事物都有独到的见解。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后来我送她回酒店，然后就回家了。
莫雨农的期待落空。他本以为他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
吕施勉继续说道：那之后我们偶尔在网络上有联系，第二年她告诉我她结婚了，再后来瘟疫爆发这个世界就乱了套，我们也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有见过面。
说到这儿，吕施勉想起件趣事，笑道：第二天一个网友告诉我，当晚在饭桌上灌她酒的男网友们稀里糊涂被人拖到春申湖边的一片树林里绑到树上，然后被扒光裤子喂了一晚上的蚊子。春申湖边的野蚊子有多厉害你是不知道。那帮人早上醒来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全疯了！
莫雨农惊讶地说道：这么厉害！
吕施勉笑道：也未必是她做的。不过这很能说明高原城人的行事风格。所以这次谈判我们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莫雨农点点头，也认为尽量不要太咄咄逼人比较妥当。
随后两位市长的脑袋凑到一起，商量起了相关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