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萧潜有些不知所措。
我脸怎么了？
“老张你好好说话！”
老张平时挺抠门个人，此时也顾不得地上的蒜了。
着急忙慌从里屋取出来一面镜子放在萧潜面前：“你自己看。”
“看什么，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熬……”声音戛然而止。
萧潜一脸不可思议。
镜子里的他，看起来二十出头。眉清目秀，鼻梁挺拔，嘴唇似薄薄两片树叶。
最主要的是，他面皮皙白。
哪还有一点中年颓废的气息。
他不死心，又龇了龇牙，牙齿一颗颗整齐的排列，洁白无瑕。
没有一点老烟枪的影子。
“老张，我变年轻了？”萧潜这话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眼睛睁的老大，直到现在，他还是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是的，他变年轻了。
但，这怎么可能？
老张嘴唇微颤：“怎么回事？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萧潜晃了晃脑袋，一副俊朗面表再搭配上错愕的表情，倒真有些愣头青年的意思。
“先吃包子，先吃包子！”老张讪讪，心里却有些嫉妒。
萧潜这会那还有心思吃包子，一溜烟回了自己店里。
抱着镜子左看右看。
再过了最初的惊愕之后，萧潜接下来的反应可以用欣喜万分来形容。
天！
管他怎么回事，变年轻了难道不好吗？
既然上天给我一次机会，那我一定要好好利用。
没等心里YY起来，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是萧先生？”
听到电话那头标准的女声，萧潜从喜悦的心情中挣脱了出来，略微清了清嗓子，恢复平日的沉稳。
“是我。”
“哦，这里是??医院，24号床病人是您的母亲吗？”
萧潜心里揪了一下，试探的答了一句：“嗯”
“是这样的，您母亲的病情暂时已经稳定，目前正在进行化疗，你可以过来陪同一下吗？另外这边还有一些费用需要交一下，你方便现在过来吗？”
原来又是来催款的，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自己这儿子当的可真没用。
贷款交的术费，虽然手术做完了，但那已经是萧潜最后可以弄到的钱。
再往后，卖血卖肾吧。
萧潜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但还是嘴犟：
“医生，你们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来治疗我母亲，钱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
“萧先生您在说什么？”电话那头女声略微错愕。
“你不是早就把手术费结清了吗？现在过来只是交一下术后药品的费用。”
“什么？我什么时候把钱结了？”萧潜懵了，他不记得自己已经贷了款了，当时不是和医院协商等术口在结算吗？
“昨晚啊！您一次性把所有欠款都结清了。现在病人刚刚进行完手术没几天，需要您在身边照顾病人情绪。”
“好！”萧潜木讷的回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急忙用手机查看了一下贷款记录。
没有！
竟然没有！
萧潜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我变年轻了？我把欠款结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萧潜感觉到脑壳忽然炸裂般的疼痛，有什么东西要从右眼钻出一样。
视线迷糊摇晃，腿几乎要站不稳了。
“哐当！”
他倒在地上，手不小心扫掉了柜台上的计算器。
他缩在柜台低下，浑身不停抽搐。
“老萧？老萧！你怎么了？”隔壁老张听到了动静急忙赶了过来。
看到萧潜痛苦的在地上抽搐，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掏出电话拨打120。
柜台上的铅笔忽然欢快的动了起来，就像小孩子一样。
它似是刻意在等这个机会。
铅笔自己凌空飞起，黑色的笔头很快勾出老张的脸，随后在老张额头的位置加了一点。
原本拨打120的老张一阵晕眩感袭来，便直挺挺的到了下去。
萧潜疼的目眦欲裂，右眼泛着莹莹蓝光，有什么像虫子一样的东西蠕动，将他的右眼撑大了一圈。
他没有刻意去看，可柜台之上铅笔的动作还是落入眼中。
铅笔会动？
这念头没有持续太久，萧潜意识又被疼痛包裹。
铅笔的动作却没有停，笔头又迅速勾画出了萧潜的模样，然后在他的右眼圈了一个大大的圆。
萧潜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圈住了眼睛里的那个“虫子”，疼痛感顿消。
铅笔做完这一切，又像死物般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萧潜缓慢爬起。
老张也逐渐清醒了过来，摸了摸脑袋有些诧异道：“我怎么会睡在地上？”
老张从晕到醒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可他却好像忘掉了很多东西。
“不知道，”萧潜揉了揉眉心缓解，刚才的疼痛感几乎要了他的命。
那个像虫子一样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铅笔怎么会动？
“你先帮我装几个包子，然后弄点豆浆，不要放糖。我要去医院。”萧潜吩咐了几句，把老张支开。
老张闻言起身，没有去看萧潜。
也没有深究自己怎么会睡在地上，朴实的性子和过于简单的头脑令他不会去纠结一些事情。
他甚至已经忘了刚才萧潜变年轻的事儿了。
见老张离开，萧潜目光才落到那支笔上。
他刚才虽然头疼，可这笔突然悬空并且画了他和老张的画像。
这些他都看到了。
这支笔有古怪，他刚刚把它从裤兜里掏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隐隐觉得不对。
萧潜盯着眼前的笔，表情严肃：“刚才怎回事？我为什么会变年轻？为什么会清账？”
那笔的笔尖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频率微微颤动了一下。
萧潜右眼忽然亮起微弱的蓝光，空灵悠远。
“我看到你动了！老实交代！不然把你掰断！”
铅笔又微微动弹了一下，似是在说：“我没动我没动”
“你……”萧潜还想发问，老张却已打包好了吃食走了进来。
这老张也太麻利了。
“哎，老萧，包子好了！”进门，老张一眼扫过萧潜，当即愣在了原地！
他嘴里打着哆嗦，用一种极不可思议的语调问道：“老…老萧，你怎么又变年轻了？”
等会，为什么要说“又”？
不重要。
萧潜：“老张，给我吧！”说着他急忙接过老张手里的塑料袋。
“钱回头给你！铅笔，再画一次吧！”
铅笔接到命令后，像小孩子一样忽然跳起，悬空画了老张的模样，然后提笔，在眉心处一点，老张又晕了过去。
萧潜随后带着包子和笔出了门，骑着电车去了医院。
…………
萧潜现在思绪很乱。
他骑着电车，将车速提到最高，穿梭在街道。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
以前，他这样的人，混在人流里，很快被淹没。
骑车混在车流里，也会很快被淹没。
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现在不一样，他变年轻了，比当初自然长到二十岁时的容貌更加帅气。
已经不能用平庸二字来形容他，因为现在任谁看他也会觉得他一定是来自那个富裕的家庭。
他刚刚逼迫铅笔划回了部分记忆。
记忆只停留在了他听到那声悠远的“萧先生”
在往后，无论他怎么威逼，铅笔愣是一动不动的装死。
现在看来，变年轻，结尾款。
这些都与那次药物实验有关系。
他现在也搞不清楚参加那个药物实验的结果是好是坏。
就目前来看，虽然灵异荒诞，但自己样子是变年轻，母亲的医药费也自动结了。
愁人的事好像都没有了。
可他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
自己磕了药之后发生了什么？
自己是怎么回到小卖部的？
这支笔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可以使人晕倒，可以消除别人的记忆，他还有什么功能？
医生为什么把这支笔留给他？
回想先前医生的话：“这只是一个老朋友的玩具，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
老朋友？
这个“老朋友”指的是谁？
这些问题暂时都没有答案。
萧潜思考的入了神，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红灯。
电车车速本就很快，等萧潜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超出斑马线朝着一个行人撞了过去。
萧潜急忙捏刹车……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