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有点迷糊,脑子乱的好像里面飞了几百只苍蝇。
这个聋哑司机叫阿顺,按照苏媚的说法,这小子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自幼就又聋又哑。据说他父母当时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个孩子残疾,把他扔了,结果被村里人捡回来养,这件事村里的人都知道。
谁能想到阿顺的残疾是装出来的?
一个人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装聋装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也有可能,谁会从小装到大?
更要命的问题是,阿顺刚刚提到的老板又是谁?他究竟在搞什么猫腻?
我越想越乱,怀着心事回到车上的时候,林倩儿已经醒了过来,一看到就问:“你干嘛去了?”
我先是朝驾驶位上瞄了一眼,发现阿顺好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句:“你个装聋作哑的孙子,居然他娘的玩我们!”
接着我才回答林倩儿的问题:“去解了个手,你怎么不再睡会?”
林倩儿说睡够了,接着就去问聋哑司机:“阿顺,这儿是哪儿?”
我吓了一跳,想不到林倩儿也知道阿顺是装聋的!
结果林倩儿随即就用手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竟然忘了他听不到!”
我差一点就说:“别被他丫给骗了,这孙子是装聋的。”
林倩儿去看了一眼胖子,发现胖子这时睡上头了,仍然和死猪一样。
林倩儿接着又让我问阿顺,什么时候继续出发。
这正和我意,之前我不知道他是装聋的,感觉他所作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如今正好可以考考他的演技,看看这孙子究竟有多少破绽。
我感觉自己靠近他的时候,他偷偷瞄了我一样,这是一种做贼一样的偷瞄,难不成他已经知道我发现他的秘密了?
我顿时就冒出了冷汗,但随即又在心里摇头,我刚才隐藏的非常好,他应该没有发现,或许只是没有想到我刚才也下了车,吃不准我有没有听到他打电话。
所以我也要尽可能的表现得自然一点,他娘的以为我是考官,没想到和他一样都是考生。
很快我就和阿顺面对面,我这时才发现表演是门很难的课,想要做出一个自然的表情竟然如此之难,我的脸都要僵成岩石了。
我和他比划:“什么时候开车?”
阿顺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一样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才比划:“现在就可以走。”
我快速比划:“那就快点走吧,我们急着救人。”
阿顺比划了个没问题。
两个人耳朵都没毛病的人在这用哑语交流,真他娘的滑稽。
阿顺接着就发动了汽车。
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
反观阿顺,这孙子一点异样也看不出来,果然不愧是职业装聋的。
刚才如果是在拍电影,他估计能拿影帝,我他娘的跑龙套都要遭人嫌弃。
汽车没一会儿就开到了市里,车子在加油站停了下来。期间我好几次都想把阿顺装聋的事情告诉林倩儿,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车子加油的时候,胖子醒了过来,开口说饿了,被林倩儿给一顿数落,说他就知道睡,以他这个尿性,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胖子好像很怕林倩儿,被说了也不敢回嘴,趁着停车的工夫偷偷下车买了几个肉夹馍回来,还带回来几瓶水。
车子再次启动后,胖子才意识到问题,问我:“怎么还是这个聋子在开车?”
我苦笑着回道:“他恐怕要一直送我们到安定村。”
胖子听完立刻就说了句:“我艹,这不闹呢么?让一个聋哑人一路开车!”
胖子于是就嚷着要换一辆车,我其实也是这个意思,阿顺这小子背景不明,留在身边总觉得十分危险。
我于是快速通过手势把胖子的意思传达给阿顺,结果阿顺和我比划:“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安定村在哪儿,但我知道!”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随即用手势反问他:“你为什么知道?”
阿顺又和我比划:“很少有人知道安定村在哪,但我知道。”
看来只要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会假装看不懂我的手势,这孙子还真有一套。
他在这装傻,我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回去和胖子把情况一说。
胖子有些郁闷地蹙眉,问林倩儿:“林美妞,你知道安定村怎么走不?”
林倩儿摇头说不知道。
胖子用手挠了挠头,又说:“用他的车也行,但不能让他开了,我来开,让他在旁边给我指路!”
我已经知道阿顺是正常人,其实没有必要换人开车,况且胖子看起来有点不靠谱,开车未必有阿顺稳健。
不过我还是把胖子的意思传达给阿顺,阿顺自然是不愿意,死活也不想换,最后被胖子揍了一顿,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副驾驶。
面包车整整开了一个晚上,隔天我在阳光的刺激下睁开了眼睛,发现开车的人又换成了阿顺,胖子又回到了后座上睡的跟猪一样。
一旁的林倩儿也睡的香甜,我盯着她的面庞看了一会儿,有些不太忍心地把目光移开,去看窗外的风景。
此时道路两旁全是水稻田,翠绿的秧苗幅员辽阔,给人无限的憧憬。
我正看着出神,视线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影,外形十分诡异。
我最初以为是人,可仔细一看,是一个稻草人。
我之所以被吓了一跳,是因为这个稻草人的外形实在太诡异了,好像一颗人头挂在木桩上,总之让人看着特别不舒服。
我把目光移开,去看其他的地方,过了没几秒,又一个稻草人出现在眼前,我只看了一眼,头皮立刻就炸了。
这个稻草人距离我的位置更近一些,我也看得更加仔细,虽然一闪而过,诡异的画面却印在了我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