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很快过去。
林柳和张清玄留在教室补习，朴琦却说今天有事先走了。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街边各种小吃的铺子都张罗开了，露天的桌椅上零零散散有人坐着喝酒。朴琦有些迷茫，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迷茫，以前的她只需要服从命令，林母让她杀谁她就把那人解决了。
可现在张清玄给她一个选择，让她自己去决定怎么处置体内另一个人格。
哪怕那个人格可能才是主人格。
而自己不过是作为一个附属的产品用于过度的，在张清玄跟她说能解决掉主人格后，朴琦真有点动心。可不该让张清玄来选择，哪怕是林母来代替她做出决定，也不该是张清玄，这对他太不公平。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租房楼下，这是她受命林母接近张清玄后就搬出来住的地方，跟原本在林家住的地方比起来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又小又脏。
就在朴琦站在房子下发愣的这会，还有醉汉上前来想要调戏朴琦。
“小妹妹，你一个人？”醉汉扶着墙，自以为风流的伸手去碰朴琦的下巴。
朴琦只是转头看着醉汉，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浓郁的杀意在朴琦看向醉汉时涌现出来，醉汉酒瞬间醒了大半。他有些恐惧的移开目光，咽了口唾沫一点点往后退去，等朴琦收回目光后才猛地转身就跑。
不跑的话真的会死的。
朴琦深吸一口气，直接上了租房，关好房门后拿出一个看着笨重的黑色电话。
她要告诉林母自己身上的事，自己的命本来就是林母捡回来的，自然也由她来定夺。
刚要按下号码，电话突然响起来，备注上写着主人两个字。
是林母的电话。
朴琦瞬间恢复成原先那副冷面无情的模样，接下电话。
林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琦，不用等机会了，这两天就让张清玄消失。”
朴琦瞳孔缩了缩，随即毫无生气的回道：“是。”
沉默了几秒，朴琦刚想要开口问自己身世的问题。滴的一声传来，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朴琦的手无力的垂下，电话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看着电话她陷入长久的沉默。
……
林母坐在书房的窗户边上，收好电话后看着窗外发愣。
一直站在一旁的林平有些不解，便问道：“母亲，张清玄的实力朴琦应该对付不了，为什么还是让她去暗杀张清玄？”
林母瞥了林平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张清玄的实力永远都只有侧面猜测，哪怕他没中你下的毒也不一定就是实力高强的武者，只能说他实力达到开阳境的可能性很大。”
“我让小琦去也是最后的试探，要是他实力不济被杀了，那自然不用再多说。可要是张清玄没死，那这么一个强者待在柳儿身边，却没掳走她也没杀她，只能证明他有其他的需求。那柳儿就不会在他手上出事，甚至他还会保护柳儿。”
林平有些明白了，点头道：“所以不管朴琦杀没杀死张清玄，母亲你的目的其实都达到了。”
林母轻轻颔首，只是神情里还是多出一丝伤感，朴琦也是跟了她有些年头了，这一次要是暗杀失败的话，那下场只可能是死。
林平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说：“朴琦怕是难逃一死了，张清玄是不是开阳境不好说，但绝对是入境，至少是洞明境的武者。”
林母嗤笑一声，低声自语：“要真只是上三境的武者，那他必死。”
林平不清楚朴琦实力，林母却是知道朴琦有多变态，若说武者境界的话，朴琦只有甲阶巅峰，正面对敌入境武者必死无疑。
可凭借着暗杀手段，下三境以下，朴琦乱杀。
这不是吹牛或者自我安慰，朴琦在林母手下不止一次接到暗杀入境武者的任务，而朴琦能活到现在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林平没听清林母说的话，眨了眨眼刚要说话，林母却直勾勾的看着他问道：“齐悦送过来那几个说是刺杀柳儿的，审问的怎么样了？”
林平精神一震，这也是这会他来书房的原因，林平拿出一份资料放在林母面前，说道：“那几个人根本没隐瞒的意思，或者说，他们背后的人就是故意让他们被抓，然后来传话的。”
“嗯哼？”林母眼中流露出疑惑，接过资料看起来。
林平在一边给林母解释：“这几个人说是被一个长刘海的少女制服的，应该就是朴琦。”
林母抬了抬眉，说道：“继续说。”
林平点头，指着资料上一个名字说道：“不过被制服和审讯似乎都在他们的计划里，他们说自己是隶属于一个叫救世会的组织，希望能和我们林家合作。”
“救世会？”林母看向林平，等着他的解释。
“据说是国外的一个私人组织，成员和所在地都很神秘，大概是信仰上帝或者是其他什么宗教的组织。”林平说着，又补充道：“他们说救世会里有人想和你商谈一番，合作扩大商业范围。”
林母沉思起来，好一会才点头。
“可以，你去安排一下时间。”
……
“杀，只能杀死他！”朴琦蹲在房间角落，双手抱膝着呢喃。
眼里没有一点神采，就像是一台机器，只是呢喃着‘杀了他！’这样的话。
‘主人的命令不能违抗，只能杀了张清玄。’
‘他真的会死的，我决定去暗杀他的话，他活不过第二天。’
‘不能杀，张清玄对你那么好……’
“啊！”朴琦猛的抱住自己的脑袋，不经意间冒出来的念头让她不确定是自己的想法还是脑海里另一个人格的想法。
“杀了张清玄，保护林柳。”朴琦嘶哑的低吼，这是林母给她的任务，她必须完成。
忽的，朴琦愣住。
“保护林柳？”低声再重复了一遍，朴琦眼里突然闪出光来。
她或许可以不杀张清玄，只要让他失踪，或者是离开林柳就行。
这样林母应该也不会在意。
越想，朴琦越觉得有操作性，腾地起身换上一身全黑的衣服。
朴琦再次出门，这会已经快九点了，夜市上是各种吹牛喝酒撸串的人。
朴琦往学校走去，学校这个点已经没学生还在，她要去教室里，把张清玄用来复习的资料给换了。
让张清玄消失，也不一定要杀了他，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