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上拶子

傅青淮就在一边儿看着,面无表情地镇住王钧。

不出她所料,王钧果然很快反应过来,只是大理寺的人已经冲进去了,再拦无用。

便走到傅青淮跟前沉下脸道:“傅大人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傅青淮转头看他,目色沉静,“王大人威逼利诱都不成,急昏头想做点儿脏事倒也正常。”

堂堂吏部尚书二品大员被一个从五品的小官这般猖狂对待,王钧气到满面通红,能做到吏部尚书,又岂是什么简单人物?

很快王钧便冷静下来,心中也不再为此担忧。

“傅大人害我外孙被砍头,又死抓着我儿不放,如今更是想要污蔑本官——敢问本官何时得罪过傅大人?”

“大人此言折煞下官,我区区一个从五品的大理寺正,哪里敢得罪王大人?实在是王大人家门不幸,先出一个弑母的恶人,又来一个草菅人命的子孙,怕是祖坟风水不好。”

傅青淮一脸真诚,仿佛真的会看风水一样给王钧提建议。

“你小子别欺人太甚!老夫官场数十载,不是你这等初出茅庐的少年人可比的!”

“下官从未想过要同大人比什么,不过是尽己所能,除暴安良!”

王钧闻言冷笑,“好一个尽己所能。”

他笑,傅青淮便也笑。

只是不再同他说话了。

大理寺的人将王祥儒带走,他仍旧挣扎不止,“你们放开我,一个个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尚书府抓人!”

看见王钧,他大喊:“爹,快救救我!”

“聒噪!”傅青淮皱眉吩咐,“把他的嘴堵上。”

王祥儒瞪圆了眼,呜呜呜地发声,然而王钧却忌惮傅青淮,再无任何动作。

回了大理寺,傅青淮也是暗松一口气。

说起来还得感谢王钧,若不是他昨夜铤而走险,自己也不会有机会能把王祥儒带回来。

只要人在大理寺,赢面就略多一些了。

如今差王祥儒一个审讯供词……

他有王钧做底气,定然不会承认自己杀人,正常法子是得不到傅青淮想要的了,如此——只好严刑逼供!

狱卒也是看菜下碟的,尚书之子不敢胡乱对待。

王祥儒被提审出来时依旧是锦袍在身。看上去也没落魄下来。

他被绑住手,坐在椅子上,见傅青淮过来便厉声道:“好你个傅青淮,我同你有什么仇怨?你竟然这样死死纠缠!”

“王公子,种因得果!你杀了人还淫掠幼女,如今就是你的果了,若你老实阐明,本官倒是可以判你个自明其罪,减罪二等,若再执迷不悟下去,休怪本官不留情面!”

“我明白了,你小子是不是我爹政敌指示来的?以为让我认罪就可以抹黑我爹?”王祥儒一脸醒悟,“老子什么都没做,绝对不会认!”

“既然如此,”傅青淮黑沉下脸,撩起官袍便大马金刀坐在了椅子上,“上刑!”

王祥儒瞪眼龇牙,“你敢!”

“你是案犯,我是审官,有何不敢?”

狱卒见傅青淮态度坚定,便只是心中暗自叫苦,不过选了受刑较轻的苔杖。

傅青淮瞥一眼,猜到狱卒心思,也没多说什么。

“动手!”

王祥儒立马被人拉起来,按在长凳上杖打臀部。

“你们松开我!”

然而傅青淮亲自盯着,那些狱卒也不敢,只是下手不停地打他。

王祥儒呼痛几声,终于明白如此没用,便高声大喊:“傅青淮,我身上可还有那小贱人弄得伤,你若把我打死,你这官也做到头了!”

狱卒手下迟疑,不由自主地看向傅青淮。

见状,傅青淮轻笑,“王公子提醒得好。”

听见她这般说,王祥儒长长呼出一口气,嘴角也扬起笑意。

然而他的笑容还没灿烂起来,就彻底扭曲了脸。

“如此,还是上拶子!”

狱卒不敢违抗,只好去拿。

王祥儒愣住了。

拶子是专门用来夹手指的刑具,尽管只是木条棉绳制作,但是实际效果非常明显,十指连心,那股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更因为女人比男人要体弱些,不堪受刑,所以这拶子一贯是给女人用的。

傅青淮此言此举,着实侮辱他!

狱卒拿来拶子,王祥儒目眦欲裂,趁其不备挣扎出来用力去争抢拶子。

还真给他抢去了。

观王祥儒姿态,似乎是要掰断一样。

“把案犯双手绑死!”

傅青淮大喝道。

“傅青淮,你放开我!不就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儿?你怎么敢!”

“你敢这样对我,我爹定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们别碰我!”

“别、别!啊——”

王祥儒痛得嘶叫,然而不管他如何凄惨呼痛,傅青淮皆不理会。

直到他指尖变成暗紫。

傅青淮淡然道:“停吧。”

狱卒连忙放下拶子,肃立一边。

王祥儒的双手颤抖不止,无力垂下,而他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如豆大。

再开口,声音也是颤抖的。

“你这贱种,我定要让我爹砍了你双手,以慰我今日之痛!”

傅青淮轻笑,“看来还是不老实,再拶!”

“别——”王祥儒吓得脸都扭曲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认罪。”

王祥儒虚弱摇头,“你身后之人要什么?去同我爹说,没有必要折磨我!”

“我没有什么身后之人,只要你认罪。”

“你做官尚短,还不知真意,但我劝你别再轻举妄动,不然我爹饶不了你!”

“总是提起王尚书,若他能救你,我大理寺来人去捉你回来的时候,他便已经拦住了,你还在妄想什么?”

傅青淮冷笑又道:“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既然你教育我不知做官真意,那王公子想必很清楚,施刑逼供实属正常!”

说罢,她厉喝道:“继续拶!今日拶断了手指,就拶手臂、腿、脚趾,本官不信得不到你供词!”

王祥儒惊恐万分,方才那点儿底气全无,“傅青淮——不、不,傅大人!有什么好好说,总是能谈的!”

“何须再谈?我只要你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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