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伪与善!

矿车来到位于地下三百米的运转车间后,钟良将剩余的炸药罐全部安置好,然后提起阿蛮登上垂直矿篓。

等回到地面的矿洞洞口,值守的矿丁迎了上来。

就在众人准备巴结讨好的时候,钟良抽出菜刀一顿砍杀,十几名矿丁顿时血撒矿洞。

砍杀的过程中,钟良特别注意只求一刀毙命,让尸体保持完好。

然后掏出太阴镫将魂魄全部收拢其中慢慢炼化。

最后将尸体全部放进青铜鼎中储存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神识催动。

很快矿洞底下传来一阵阵闷响,接着漫天的灰尘与碎石从垂直矿井中喷薄而出。

丁肆矿洞彻底坍塌。

丁字矿坑的其他看守人员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惊慌失措的聚集过来。

看到易容成管事的钟良也在,众人均露出愁苦的表情。

蒲家家主头七还未过完,矿场就出了这等重大事故,十几名值守矿洞的矿丁也被埋葬在下面...

钟良吩咐其他人赶紧救援,自己则带着阿蛮脸色铁青的离开。

一路上,阿蛮倒也相当配合并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

来到竹楼,赵海昌已经带着十七名提前上来的刘府苦力以及两辆封闭的马车等候在一旁。

按照之前的安排,他给十七名苦力都换上了矿丁的衣服。

“女眷呢?”钟良冷声问道。

“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安顿上了马车!”

赵海昌头冒虚汗的回应,他看到钟良旁边的阿蛮,见他一只手包裹着渗出血迹,加上连续的爆炸与矿洞崩塌消息传来,便猜想到墨家嫡传都被眼前这人给收拾了,自然不敢造次。

钟良与换上矿丁衣服的刘叔眼神交换了一下。

对方示意一切正常,十一名女眷全部在马车里面。

“矿场提炼的黄金存储在什么地方?”钟良接着问道。

“在...大管事的院子里。”赵海昌提心吊胆的回答。

钟良让赵海昌将刘府苦力和女眷带到砀山脚下的密林等候。

他则带着阿蛮向矿场大管事居住的院子走去。

......

有赵海昌带路,加上钟良给的管事腰牌,刘府苦力和女眷很快被带下了砀山。

赵海昌回头看了一眼,矿场方向升起了十几道黑烟,隐约传来一阵阵慌乱的声音...

一刻钟后。

钟良提着一个箱子与他们在密林汇合。

赵海昌立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只希望自己按照对方的吩咐安排好一切后,能饶过他的狗命。

还未等他开口求饶,他的脑袋便与脖子分离。

“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少爷!”刘叔这时终于可以和钟良相认。

“刘叔,连累你们了!”钟良撤下易容术,露出本来的面貌。

马车上的十一名女眷也下了马车,见到钟良一个个掩声痛哭。

钟良也不知如何安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厨娘王婶和名叫小鼠的丫鬟殉节而死...

“少爷,您现在有何打算。”

刘叔身为刘府大管家,眼界自然是有的,经过这么一番波折也知道刘府彻底衰败了。

“刘叔,这里有一些黄金,你先按照人头给大伙分一下。”

钟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将手中的箱子打开。

里面金灿灿的一片,全部都是矿场最新熔炼的一批金锭。

十七名男人和十一名女子,不论地位高低,每人分得两个金锭。

有了这些黄金,不管是隐姓埋名还是投奔亲友,至少下半辈子能过得比一般人好。

这也是钟良力所能及做的最后一步。

他不可能将这些人带进诡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像小蝶一样将全部寄托放在钟良身上。

刘叔自然清楚,这些黄金是少爷作为遣散众人的补偿。

“少爷,今后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吧,也有个照顾!”

刘叔有些舍不得,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

“对,少爷,我们离开晋国,去其他地方,刘府还会和以前一样!”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愿意继续追随,这些人中有的是夫妻关系,有的是父子母女关系,有些是买来的。

可他们不知道,钟良已经不是刘子骥,他今后要走的路凶险万分。

“刘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经过一番劝诫,劫后余生的众人也知道钟良的坚持。

最后,刘叔叹息一声,带着所有人跪下给钟良磕了三个响头...

在钟良的目送中,他们依依不舍的告别、离开。

将矿洞炸掉,一方面是报复蒲家,让蒲家损失更大一些,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伪造刘府中人葬身地底矿洞和竹楼大火的假象。

至于他们今后生死...钟良再无牵挂。

......

密林里只剩下钟良一人。

“出来吧!”钟良突然开口。

呲呲~

四周的大树上不知何时爬满了百足虺。

钟良话音一落,这些百足虺便蠕动着躯体,全部汇聚在一起堆砌起来。

像堆雪人一样很快有一人多高。

接着,密密麻麻的百足虺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

“你就是禽兽?”钟良心中十二分警惕。

“咦,一定是那两个瓜娃子教你这么喊的!”

黑衣人便是禽敷,墨家九算【算生死】的嫡传。

“那两个瓜娃子呢?你不会将他们杀了吧?”

禽敷在月光下露出真容。

很平常的一张脸,平常到如果在人堆里,你大概永远记不住这张路人甲的面孔。

“你真的将他们杀了!!!”

见钟良没有回答,禽敷瞪大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杀了一个,另外一个被我关了!”

“啧啧...你不怕我为了报复去把他们也杀了?”

禽敷指着刘府众人离去的方向问道。

“我将他们救出,分了黄金,之间的情分便已划清...如果你现在去杀了他们,我当然会试着阻止,如果阻止不了,只能说这就是他们的命!”

“呵,我怎么听着有些伪善。”禽敷嘲笑到。

“伪善?也许吧...我做事,只图一个心安!”

“难怪,刚才矿场之上,你为了救这二三十人,杀了可不少于一百多人...当然矿丁管事的是该死的,可你一把火烧了几座竹楼,你想过里面那些可怜的女人吗?”禽敷带着一丝质问的口气。

“大火之下,混乱之中,既是危机也是机会,如果她们不敢逃走,只能说明她们虽然活着但已经死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每个人应该为自己挣命...我杀了大管事和那么多矿丁,矿场看守的秩序已经崩塌...这样的机会,如果数千苦力还不敢乘机团结反抗,带着女眷离开,而是像被驯服的奴隶一样等死...只能说该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啧啧,你们道门总是喜欢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些所谓的大道理作为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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