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欧阳谨这个时候心里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但是我知道失去孩子以后是那种伤痛是任何事物都填补不了的。
所以我这个时候只能尽其所能的让他觉得好受一点,让他暂时忘记一下。
“欧阳谨,我想要个孩子!”
欧阳谨像是等着我这句话,顿了一下便开始动作起来,他的热情和激烈是前所未有的。我担心是却是他的伤口。
“欧阳谨你小心点,伤口要裂开了。”
但是他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疯狂运动,我在他身下被他的动作带动跟着他一起疯狂。
我很想叫出来,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腰身看着他在我上面汗珠连连气喘吁吁。
终于激情过后我们并肩躺在一起,半响互相没有说话。
我起身看的时候就看见欧阳谨腹间的纱布已经被血渗透,而他却一点也不叫疼。
“欧阳谨,你都流血了。”我着急下去翻药箱,然后又过来替他换纱布。
“身上有伤还这么不当心,你怎么这么不关心自己啊。”我一边忙碌一边抱怨他,揭开纱布,伤口已经被缝合好了,现在正慢慢的往外渗血。
我清理好血污,消毒,把止血的药粉撒在上面,然《一〈本读《后包扎。
“欧阳谨,你真的好疯狂!”
“不疯狂怎么要孩子,我还想再来一次呢,你等我缓一下马上继续。”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说着在我胸前捏一把。
我使劲打他的手背,顿时觉得脸羞的发烧起来。
“你就不能正经点吗,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我真的很难理解你。难道你就不觉得疼吗?”我绑好最后一道绷带,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收拾药箱。
“怎么不疼,但是不是有你在身边吗。有你我就什么也不觉得了。”欧阳谨总是这样让我有一种错觉,我有时候分不清他哪句是玩笑哪句是认真的。
“就你话最多!”我站起来去把药箱收好,其实我是想借机避开他看我的眼神,我被他看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我走开后清晰的听到欧阳谨的笑声在背后扩散。
“过来,全身上下没有哪一点是我不熟悉的,你还这么害羞做什么。”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觉得口渴,醒来想去倒水喝,但是一睁开眼就看见欧阳谨的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他什么时候醒的?
“怎么了,我吵醒你了。”欧阳谨看到我醒,立刻恢复常态,拧开床头的小灯。
“没有,是我觉得口渴所以醒了。”我说着坐起来,但是却被他接过去靠近他怀里来。
“给你!”他说着,伸手从床头柜上端一杯水给我,我就着他的手喝了起来。
“你怎么不睡,是疼的睡不着吗?”
“没有,我做个梦醒了,就想坐会。”欧阳谨把杯子放好,然后我们一起依偎这说话。
“欧阳谨,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说出来,至少能帮他分担一下,让他可以跟我倾诉一下来减轻他的痛苦。
“什么帮我,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欧阳谨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却极其的牵强。
不知道他的内心需要多少的勇气才能劝自己不要那么悲伤难过,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真实生活到底是怎样的,但是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是怎么样刻骨铭心。
“大力保镖今天跟我说理你的伤是怎么来的,我很抱歉,但是我想帮你分担一点。”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显得虚幻起来,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投下两片阴影,使得本来就先忧郁的双眼变的更加伤感。
欧阳谨看看我,然后把头靠近我的胸口,他现在就像个孩子一样依赖,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星竹,我从来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照顾她,连她生病都不知道,她一直都做的很好,不管什么方面都是全优,只是为了让我高兴让我多陪陪她。”欧阳谨说着哭了,他的眼泪滴在我的胸口,灼热烫人,我的心都跟着疼起来。
“星竹,我真的没资格做爸爸,那么好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儿我却很少在她身上投入时间精力,现在我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听着欧阳谨一遍遍的忏悔,心里既心疼又难过。
但是人为什么总是等到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呢。
“欧阳谨,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沉重悲伤的事情才能懂得珍惜,我孩子小产的那晚我都想过要去死,但是后来想死并不能挽回我所经历过的一切。只有活着才能慢慢的把痛苦遗忘,”我默默的说,把欧阳谨像孩子一样抱在我的胸口,既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他听。
“欧阳谨,也许你没有亲近她并不是不爱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爱怎么去亲近,她的离开的确很残忍很悲伤,但是我想她并不想看见你这样对待自己责怪自己,她很爱你不愿意看见你自责。”
“她才六岁,我自她出生就很少陪着她,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计较一点也不恨我。每次我来看她她都欢呼雀跃,好像永远都不会计较我冷落她。上次她生日我没有及时赶过来,但是后来见着我她依旧对我很亲切,我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本不应该有这么个天使一样的孩子,但是我偏偏就有了,可是我现在却又永远的失去她了。”
欧阳谨呢喃起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助难过,自责悲伤。我看着他,无比心疼起来。
他蜷缩在我怀里,像是受伤极深却又无助茫然,终于找到一个诉说的地方。
我这个时候把之前因为欧阳谨对我的隐瞒而产生的情绪一下子全没有了,剩下的只是对欧阳谨的心疼和对他那个小女儿的惋惜。
“我和她妈妈在酒吧认识,只有一面之缘,那个时候我正因为生意刚起步,遇见很多难题而烦恼天天买醉。那天我喝醉了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后来她怀孕了我劝她打掉,她执意要留下孩子并且消失了一段时间,等我再次找到她见到她的时候她肚子已经大到无法做流产手术。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很漂亮,我去看的时候都快满月了,”欧阳谨回忆起来,我被他带着进入一种苦涩的想象里面去。
“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小的孩子,脆弱得让人不敢触摸,我并没有抱她,但是我摸她的手的时候她却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指,那一刻我觉得很感动。后来我的生意越做越好,我想让她们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所以就送她们到这里来,可是我却因为各种忙忽略对她的照顾。应该说是我一开始就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这个孩子,所以我在后面做的完全不尽人意。孩子的妈妈早就对我死心了,只是想让孩子生活在有父母的环境下。”
本来就没有感情,只是因为孩子而互相锁在一起虚言以对,可是为什么孩子的妈妈要执意生下孩子呢,难道是出于爱出于对欧阳谨的迷恋吗?
“孩子的妈妈只是受情伤太多,想一个人生活,只是她想要个孩子陪她一起而已,所以她就选了我。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让我烦恼过,完全是她一个人带大孩子的,但是现在孩子却一下子没了。”
欧阳谨和他自己孩子的妈妈只是一面之缘,并且孩子的妈妈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他们各取所需,但是事后却被似有似无的联系在了一起,只因为他们的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我很抱歉,”我无法想象一个天使一样的孩子陪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现在一下子没有了,做母亲的的什么心情,但是我理解孩子的妈妈疯狂的行径,欧阳谨身上的伤即使再重也换不回来孩子的活蹦乱跳了。“欧阳谨,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劝你。”
欧阳谨凑过来亲亲我的额头。
“对不起,只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他是在向我道歉吗,因为对我的隐瞒?
“我不要道歉,只要你好好的。”
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好像一对互相依偎互相安慰的伴侣,总是担心对方过的不好,总是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多,总是担心给对方的不够完美。
欧阳谨没有再说话,把我抱得更紧了。
早上的时候我醒来就发现床边已经空了,欧阳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我伸出手摸过去,一片冰凉就像从来没有人睡过一样。
我睡眼惺忪的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走出去找他。
他并不在客厅,也不在厨房,我每个房间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他。也许他还需要点时间来慢慢的让自己从悲伤里走出来。
毕竟他现在和曾经我所经历的一样,失去的是孩子。
我默默的换衣服,刷牙,梳洗,自己准备早餐,吃完早餐准备去上班的时候,欧阳谨回来了。
他进门看到我正在鞋柜边上坐着换鞋子。我和他一样惊奇诧异的互相看着对方。
我们两个就那样对视着没有说话,我竟然一下子觉得陌生起来。长窗开着,阳光透过窗框照进来,有风吹进来掀起纱帘随风舞动,我一下子觉得这个时刻虽然美好但是却陌生起来。
就好像旅途中一对男女,无意间结识,后来慢慢相处中产生情愫,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那么的理所应当,该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发生了,但是却在一切都发生之后,两个人才发觉,旅途已经结束了,两个人该各奔东西了。
“去上班吗?”欧阳谨首先打破宁静,他问我的时候语气平稳,没有任何情感,也没有任何意味,就只是很随意的一句寒暄。
也许,我们之间还是不要那么坦诚比较好。欧阳谨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不应当在我面前被我剥的那么**,不应当在我面前被我看到他的眼泪。
“嗯,快迟到了。”我答应着,但是鞋子上的搭扣却怎么也扣不上了。
我的一双手抖的厉害,他站在我面前,我在他直直的身躯面前显得很弱小,距离把我们拉开分的那么清楚。
欧阳谨蹲下身来,他伸出手接过我手上的扣子,很小心的替我扣上。然后看我。
“我送你去!”
我没有说话,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其实我是想问问他去哪里了,但是想想我为什么要问,以一个什么资格什么身份问呢。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欧阳谨是不是也有,就好像我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欧阳谨都是欢快轻挑的,现在我深入了解了他的世界,知道了原来他也和我一样伤心的时候会难过,他也和我一样会脆弱会无助,但是他却并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他的脆弱和无助。而恰好我又是看见了他最隐晦一面的那个人。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出门,房门在我背后被他轻轻的关上,我不知道下次再次打开它的时候还是不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进来。
欧阳谨关了门以后便来搭住我的肩膀。他的手依旧很有力把我抱的紧紧的,我很自然的享受这一刻属于我的溺爱和温存。
欧阳谨大概和我一样感觉到了我们之间微妙的变化了吧,尴尬,陌生,不知所措。
“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忙不能陪你,晚上下班早点回来不要一个人让我担心。”欧阳谨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交代去上学的孩子一样,他眼睛里全是我没有见过的浓情。
难道是错觉吗。欧阳谨难道没有打算和我和平分手吗?
“晚上会来吗?”我转过脸去问他,四目相视,我被看的没有勇气只好低下头来。
“当然会,只是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所以你不要等我,早点睡。”
原来一切都是我想多了,欧阳谨并不是要和我分手,只是我想的真的太多了。
“今天有什么事吗?”我说话的声音几乎小到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孩子的葬礼是今天,我要去参加。”欧阳谨要用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表现的这么不以为意这么的安静淡然,他要去参加自己孩子的葬礼。
“需要我陪你去吗?”
我试探着问,生怕他生气。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不想让你跟着我难过。”
欧阳谨想了一下,他并没打算带我一起去,我只认为他是不想我再看到他的悲伤柔软的一面。
“放心,我会没事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