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公主夺步到宋吟面前,手里攥着一把宝石小扇,某光似笑非笑的说:“宋吟,你说的是认真的?”
宋吟正坐着发呆休息片刻,面前一片阴影,听到朝阳的话,她歪着头问:“哪一句?”
朝阳蹲下来,目光盈盈如玉,竟有片刻的让宋吟以为她很真诚:“这首诗,是你写的?”
宋吟眉头挑条,很快的否决了:“不是,是一位叫王勃的老爷子写的,怎么,喜欢上了?”
朝阳低头,充满异域风情的脸竟有片刻的失落,她双眼放空失神,喃喃地说道:“曾经,也有一人吟诵过这首诗……”
她眼里闪过伤痛,若不是她太过大胆,也不会把人吓跑了。
“什么?”宋吟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又问了一遍。
朝阳抬头,目光灼灼如火:“王勃是谁?你带我去见他!”
“他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我上哪找他去。”
“那你从何处听说的这首诗?”
“一本古旧的书籍吧,我记不太清了。”
宋吟看朝阳的态度奇怪问:“你想知道这些干嘛。你若是喜欢,回头我抄一份给你!”
朝阳公主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间笑了,无所谓的用宝石小扇子敲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那个冯雪玉可不是好糊弄的女子,你可得注意点啊,别让她把沈宴北的心给偷走了。”
“沈宴北的心是他自己的,谁也偷不走,你胡说什么呢。”
宋吟不想再跟朝阳纠缠,转身离开,朝阳脚步轻快的跟上来,嘴里还说着:“别说你不懂!你若是真不懂,那我可要可怜沈宴北了。”
宋吟加快脚步离开,朝阳慢慢的停下脚步,最旁边的侍女说:“去替我查查宋吟的过往,一丝一毫本公主都要知道清楚,特别是人,重点查她身边是否出现过坐轮椅之人!”
宋吟回到宫殿,朝阳的话让她心烦意乱,她暴躁的将头上的珠花扯下,身上珠翠玉珠也都叮叮当当的褪到桌子上。
她前脚刚入宫,后脚敕造司便传了过来
“陛下有旨,为殿下出宫建府。这是选定的府邸,请殿下过目,待确定了位置,敕造司便开始施工。”
宋吟端详了图纸上的几个位置,帝都一分为二,北区为商贾平民之流,南区为达官贵人清贵士家之流,有些随着自家的爵位没落,会沦落到南区的边缘。
敕造司给圈的几块地,皆是不远不近的,处于南区的中上流,皆是在王宫大臣府邸的旁边,她对这些风水一知半解,索性拿给了沈宴北自己看。
沈宴北放下公文,他心里还憋着气,他身边正妃之谓空悬已久,他很久之前从未想过他会有正妃,即便是有,也是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女子。
那个冯雪玉虽然处处都符合,不管是样貌性情还是才情,都是一等一的顶尖,按理说,这个位置和冯雪玉的契合度非常高,但他心中却没有半丝的欣喜。
他知道这烦躁的源头是谁,刚起了个头,那人便踱着小步进来了,手里还捧着黑棕檀木长盒,他眉宇下意识避开。
他将花牌给冯雪玉之后,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不知如何去面对,他对于朝廷那些大臣或许能堪堪而谈,对宋吟却是满脑袋头疼无计可施。
“殿下。这是敕造司送来的府邸图,选了五处府邸,我看了一眼,位置都挺不错,具体的您定个位置吧。”
宋吟乐颠颠的把图纸放到桌上,出宫建府好啊,皇子有了自己的府邸,不再受皇宫各种规矩的管制,她也会跟着自由许多,她早盼着能出宫建府了。
“嗯。”沈宴北眉眼沉着,盯着公文应了一声,半天没动,然后抬眼看宋吟,冷静自持的问:“还有事?”
“啊?哦!有!这件事要尽早决定,因为六殿下排在殿下后面选,咱们定完之后,这图只会送给六殿下接着选。”
沈宴北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眼睛都没瞟一下:“你下去吧,今夜不必当值。”
宋吟哦了一声,她明确的感觉到两人之间有古怪,她摸不着头脑。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奇怪,沈宴北定了正妃,她都没跟他生气计较,他反倒自己生气闷气了,情绪真是太难掌控。
宋吟离开后,沈宴北对着公文一个字没看进去,半天将公文放下,目光移到图纸之上,一页一页的看过去,也没能把内容看进脑子里。
他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宋吟的嬉笑怒骂,她非常的鲜活具有色彩,和这宫里的任何人都不同,她不属于这个皇宫,因此身上也带着别样的魔力,让人能感受到她带来的生气。
她非常理智,具有极强的目的性,像一只强悍的蜗牛,一旦盯准了目标,不管前方有何种的高山巨石,她都会以强大的毅力翻山越岭直至抵达目标。
可是有个问题,当雄鹰盘旋天空之时,她明明可借助雄鹰之力一飞冲天,她就尽可能的忽视,她说白了其实从不信任别人,她只相信自己,这种态度,说不清好与坏。
他沈宴北艰难的生活在这宫中,同样也不信任任何人,可他如今有三千暗卫,仅仅这一条便超过其他皇子,有了暗中势力,便有了雄鹰的双翅。
她没有,他愿意借他一双有力的翅膀,助她一飞冲天,可是很明显,她根本意识不到,他沈宴北会护住她。
沈宴北手指无意识的摩擦图纸,微微沉眉思索,像这种蜗牛,刺猬式的人,他们有坚硬的外壳去抵挡风雨,所以可以强悍的无畏面对所有人。
那么,只有敲碎她的壳,拔光她身上的刺,让她痛不欲生,让她鲜血淋漓,才能愿意让别人触摸到她柔软的肉体,她不得不寻找强大的依靠,就像自然界中的藤蔓,只有依附在强大的树枝上,才能越拍越高,枝叶繁茂。
他沈宴北也非良人之辈,他想要的东西,也没人能拦得住,他想要宋吟臣服他,会在乎他的喜怒哀乐,目光会无时无刻追随于他身上,他不懂这是否是喜欢,也没人教他何为喜欢。
但他会遵从自己的内心,这种感受让他欣喜,让他渴望,因此,他也会遵循自己的本能,去拔掉宋吟全身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