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起来话,全是皇后想听的,显然也是知道当年的内情。
皇后:“派出去的人,误伤了太子?”
老麼麼:“回来的人说是。还有一则消息,四殿下身旁的那名女官,名叫宋吟,身份也不简单,会机甲之术,十分了得,轻易便绞杀了我们八个杀手。”
皇后慢悠悠的想了遍,没想到这号人:“是位女子?”
“女子,还是女官,深得四殿下的看中。”
“不错。”皇后端庄的脸微微笑了,她笑得很慢,像是迟暮的妇女,却没人敢笑话她:“既然是女子,就该早点嫁人,是不是这个理?”
“皇后说的是,老奴有个侄子,带刀侍卫,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人长得也好……只是,有必要吗?”
“你这个老奴,心里揣着明白当糊涂,机甲之术岂是人人都能会的,即便是朝阳公主,带过来的人里都不曾有擅长机甲练器之人。”皇后又慢慢的说:“先拉拢,是个人才,就应该留下,如若不成,那就直接杀了,不能给我儿造成前路上的负担。”
老麼麼明白皇后的意思,转身吩咐了下去,让她那个做带刀侍卫的侄子有时间来一趟。
宋吟人在家里坐,相亲从天上来,她完全不知道还有人背着她,给她提前安排好了男人。
还是个各方面条件,放在普通人眼里,都很不错的男子。
沈宴北目前和太子在书房里商谈,也不知道在说啥,反正没结束,人也没走,她还有时间在行院里溜达。
她听说最近来了新的画本子,准备去小姐妹那里蹭一本,小姐妹手一打一打的,看都看不完。
走到半路,迎面走来一个侍卫。
她也没留神也不在意,往旁边靠了靠,沿着小路往前走。
谁能想到,武城也往右边一跨,正好党去了她的去路。
宋吟打眼一看,不感兴趣,又往左边走。
武城长得像奶油小生,油嘴滑舌的那种,伸手拦住了人的去路:“请问可是宋女官。”
人都问话了,她也不好意思不开口:“有事?”
她微微斜着眼睛,一双秋月似的脸,满是矜娇,落在武城的眼里,充满了挑战力。
小野猫,他喜欢。
还以为奶奶给他安排个丑女,毕竟他也见过枢机院那群人,会机甲的,没有长得好看的。
出人意料,宋吟相貌竟如此出彩。
他心猿意马的说:“有一事相求,可否换个地方再说?”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挡住我的去路,又是什么意思。”宋吟没理他,一看就是脑子有毛病的,她绕过他的身子,从旁边走了。
武城却不依不饶,三两步又追了上去,在她旁边叽叽喳喳的:“女官这是要去哪,本侍卫可以给你带路,女官家里几口人,父母可健在。”
问题一个接一个,听的人心烦意乱。
宋吟站住了脚,转头问他:“你有事要求我?”
“当然!”武城以为她同意了,还沾沾自喜,也没多难搞定嘛。
“去。池塘里的荷花开了,你去摘给我,就湖中心最大的那一朵……求人,我收报酬不过分,这就算你的报酬。”
宋吟冷漠的指着湖中心的莲花,一朵接着一朵,也看不出谁大谁小,但她就要湖中心的。
武城脸色僵硬,即便是夏天下水不冷,但这种行为,就已经侮辱到他了。
他好歹是个带刀侍卫,品级也不低,跟她说话是给他面子。
小小的宫女不知好歹!
“你不愿意?我可是给了你机会,你不愿意就算了。”宋吟对他笑了笑,一张漂亮的脸上又迷住了武城的眼睛。
武城看着她勾魂夺魄似的脸,牙痒了痒,竟然改变了心思,心想,不就是一朵莲花,这女人这相貌好,也值得用花去配。
“那你可说好嘞!”武城把衣服一脱,都放在地下,就膛下了水里。
宋吟见他下了水,游到了半路,她把衣服抱走了,塞进了假山缝隙里。
转身离开。
武城分不清哪朵最大,反正游到湖中心,诚意是有了,随便抓了连两朵,就往回游,可是岸边,却没有发现宋吟的声音。
他湿淋淋的上岸,这水也太凉了,冻得他浑身发抖,再一看衣服,居然也不见了!
“宋吟!”
他大吼大叫,这女人竟然敢骗他,不但骗了他,还把他的衣服拿走了!
他恨极了女人,想把手上的荷花踩碎,可是辛苦摘来的,又舍不得浪费,于是偷偷摸摸的回到了房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把荷花插进花瓶里。
宋吟让他出了丑。
这个梁子算是结定了!
宋吟没管他怎么样,转身离开之后,去了贵妃的院子。
从侧门进去。
转了一圈。
小姐妹似乎正在伺候贵妃,没时间理她,她于是又转到了余卓政的院落里。
尚未靠近。
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
她现在对笛声过敏,一听就浑身发抖。
她三两步上前,准备敲门,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惨叫声。
“大人饶命!我都已经把小儿献给你了!为何还要取小老儿性命!”
另一个声音说:“你儿子是罪有因得,是他的罪,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的罪孽要你自己来还。”
听着声音,浑厚有力,是域安在说话。
宋吟踌躇片刻,决定等在外面。
老人又说:“你们好狠的心!我儿子替你们做事,你们不但不护着他,反而取他腿骨制成骨笛,如此心狠手辣丧尽天良!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人分明是恨极,声声泣血的控诉。
宋吟眉头微微一皱,骨笛,就是用人骨制成的笛子,多用来控制邪物,去大奸大恶之人的骨头都有用。
不过这些都是传说而已,和画本子的故事一样。
应该是她听错了?
她准备离开,却听到一阵清雅的声音,声音清清淡淡的,是十分好听的公子音:“三天前晚上,你在何处?回答不上来是不是,我替你回答,你在思庆处。”
“我,我没有!”老头还想反驳。
余卓政却是不在听他啰嗦,淡淡的吩咐:“取了他的头骨,制成明灯,悬于梁上。”
域安:“他脑子不好使,制出来的头骨也不好看,还不如取他肋骨,制成杨琴。”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