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玉心生不悦,但她并未从脸上表露出来,她已经学会了隐藏心思,再从侧面获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冯雪玉:“既然大人想看,那我也不好不从,只是这簪子贵重,是我家母的一番心意,还望大人小心这些,”
冯雪玉露出如花一般的笑容,她这张脸十分清秀,真挚笑起来之时,倒显得十分诚恳,让人不自觉的容易相信她。
侯夫人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儿媳妇处处不行,家世不行,长相不够,但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凡是她吩咐下去的事情,儿媳妇总能办成,虽然结果不太满意,但好歹也比她手帕之交加的媳妇儿好,那妇人的儿媳整天跟她斗嘴。
宋吟掀起了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冯雪玉露出讨好的笑容。
宋吟默默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掌,这冯雪玉怎么回事,不对劲,十分不对劲,她这边瞧这,她像是被人下了降头,太听话了,让人不寒而栗。
以前的冯雪玉嚣张跋扈,敢在皇子面前出风头,也不怕被拉下去砍了,而现在竟然能忍气吞声,忍受她婆婆的话,这显得十分诡异。
冯雪玉没看出来宋吟所思所想,伸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双手递到了宋吟面前,嘴里笑着说:“请宋大人过目,还请宋大人小心一些,毕竟这只簪子如今在京城买不到第二个,即便买到了第二个,那也不是家母亲手所赐。”
宋吟笑着回她:“那是自然。”
她伸手去接。
冯雪玉也松开了手指,碧玉的簪子浑身通透如水一般流淌着光泽,在日光之下显得特别好看,冯雪玉的食指纤细修长,衬托着这簪子更加的秀气绝美。
宋吟摊开自己的手掌,像是欣赏这一美景似的,还不停的说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冯雪玉看着宋吟脸上是欣赏的面容,心里不由的扯出讽刺的笑容,她手指轻轻一勾,原本应该落到宋吟手掌心的簪子,此时却偏了方向,从宋吟的手指之上的滑了下去。
“哎呀!”冯雪玉惊愕万分的捂着自己的嘴,秀气的脸上立马露出委屈,湿漉漉的双眼浸透了泪水,嘴里无辜的说:“ 宋吟,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必把我娘亲亲手所送的簪子给毁了!这簪子是我娘的一份拳拳心意,你怎可如此恶毒!”
宋吟看到簪子从手上滑落下去,心里微微一惊,她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冯雪玉看着怪顺,其实暗藏祸心,一肚子的设计。
宋吟抿唇,脚尖微微一起,原本该落到地面的簪子被踢了上来,这一脚来的精准又利落,看得众人惊愕万分。
她仿佛就犹如早就预料到一半,精准的把簪子抓到了手里,笑意盈盈地说:“冯雪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即便不喜欢把簪子借给我看,但毕竟是你娘亲送你的东西,你怎又忍心毁坏它呢,幸好我会些武功,要不然这簪子就要碎成三段,拼都拼不回来!”
冯雪玉愕然的看着她,又不敢相信的盯着她的手,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
宋吟恶劣一笑:“忘了跟你说,我也会武功,也多亏了我会武,今日才能救了这根簪子一命,你说是不是啊,冯雪玉?”
冯雪玉身子微微一晃。
侯夫人原本急切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如今看到簪子没事,长呼一口气后又坐了下去,叹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毕竟是几百两的东西,摔碎了她虽然不心疼,但毕竟是她儿子花的钱,给这冯雪玉买的。
虽然冯雪玉说是嫁妆带过来的东西,可她一句话都不信,冯大人为官清廉正直,家里的院子还没她们的大,可谓是一贫如洗。
也就每年靠着俸禄过活,听说还有几间铺子,但铺子都经营不善没什么钱,有时候还要倒贴,反正挺穷,所以她坚信这簪子是她儿子送给冯雪玉的。
绝不是冯雪玉口中所说的,是她嫁妆带过来的,冯雪玉只是扣扣嗦嗦不想把簪子借出去,所以才临时找到借口。
刚才的变故来的太快,侯夫人吓了一跳,喝了口茶缓过神来,责怪一般的看着冯雪玉:“你怎这般笨手笨脚的,连递个东西都容易掉,我看你也没其他优点,每天就知道打扮!”
侯夫人没给冯雪玉一点面子,因为她要讨好宋吟和冯姜,而刚才从侧面了解到冯姜和冯雪玉关系不好,于是踩一捧一,想把冯姜给讨好了。
大户人家的人说话总是弯弯肠子,一句话说出来都有三种味道,一般人得深思熟虑才能猜出她的意思。
冯雪玉被呵斥的脸红,刚才准备嫁祸给宋吟,给她扣上个嫉妒和不孝的名头。
但是没等自己呵斥,先是被宋吟好身手给打破了她设的局,后又被自家婆婆给毫不留情的呵斥,这家里人和外人联合起来对付她,把她的面子和里子都丢光了。
而即便她再坚韧也忍不住委屈,眼中含泪的看向了丈夫。
丈夫正扇着扇子,捏着鼻子,朕厌恶着屋子里的药味儿,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冯雪玉暗中恼恨。
宋吟把簪子拿到手里,试了一试重量,手指在簪子上抚摸两下,微微笑了笑:“冯雪玉,你说这簪子是你娘亲赠予你的,你娘亲和冯姜的关系甚好?”
冯雪玉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问是何意,想了想回答说:“我母亲对姐姐一向视如己出,姐姐就在此,心里应该清楚才是,我母亲一向一视同仁,这次虽然我先出嫁,但母亲已经帮姐姐的嫁妆一并准备好了,只是姐姐何时出嫁?可有心仪的男子了?”
冯雪玉使劲把话题带歪,想把众人尴尬的气氛抹平。
宋吟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宋吟:“那就难怪了,我说你母亲为何要在这簪子上刻了冯姜的名字,想来是拿错了嫁妆,这原本是给冯姜备下的东西,但是不小心放到了你的盒子里,你说是不是?”
冯雪玉听不懂,微微皱眉:“宋大人这是何意?这簪子上根本没没有刻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