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员外的脑袋即将碰上柱子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长脸道士忽地闪现在他的脑海里。这道士潇洒地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只言片语道:“六月十二,月牙山下。”
虽说过去了这么多年,但王员外对这道士的声音始终记忆犹新。可还没等他开口,那长脸道士手中的拂尘又朝着王员外轻轻一挥,口中念念有词:“回去吧!”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眨眼间大堂又恢复了原样,除了王员外,其他人都毫无察觉。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王员外就要撞上柱子,突然他的身体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用力一推,“噔噔噔”地向后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王员外二话不说,麻利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朝着县令拱了拱手,干脆利落地说道:“告辞!”然后转身就走了。
满屋子的人都还没回过神来,不晓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
等回到家中,王员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夫人宁氏和儿子王世安,免得他俩跟着担惊受怕。
叶青听完,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呀,人家竟为自己做到了这一步,从今往后,王家这一家三口就跟自己的亲人没什么两样了!
王员外又打听叶青这些日子的经历,叶青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唯独没提自己在山上死乞白赖跟着人家姑娘蹭萝卜吃的事儿。
接下来,叶青又在王家舒舒服服地住了大半个月。这一天,正吃午饭呢,叶青就跟王员外说,自己明天要离开王家,接着往南去赶考。
王世安一听,那可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喊,说自己离不开大哥,非要跟着一起去。王员外和宁氏拗不过他,再一琢磨之前的那些事,觉得儿子跟着叶青也不错,老两口也就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站在马车前,宁氏哭得泣不成声,她紧紧地拉着王世安的手,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不断涌出。王员外心疼地搂住老妻的肩膀,轻声安慰。接着,他转向王世安,语重心长地说:“世安啊,此次出门在外,一定要听叶公子的话,切不可鲁莽行事。若有什么事情,多与叶公子商量,他定会帮你出谋划策的。”说完,王员外又转过头来,对着叶青拱手作揖,诚恳地说道:“贤侄,我这儿子还望多多关照。没有别的,他要是做的不对,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叶青连忙回礼,表示一定会带着王世安平安回来。宁氏擦了擦眼泪,又对王世安叮嘱道:“儿啊,娘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别让娘担心。”王世安连连点头。
王员外看了看日头,催促道:“时候不早了,再耽误下去,天黑之前恐怕无法赶到下一城了。”两人这才麻溜登上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车轮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小。王员外和宁氏眼巴巴地望着马车,直到看不见了,心里还是满满的舍不得和担心。
两人一手赶着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天黑之前他们恰好停在了一个小村外。
这是一个极其偏僻的小村庄,规模很小,就只有一条狭窄的街道。街边分布着寥寥几户人家,每户之间距离很近。
天还没有完全黑透,但村子里的家家户户却早早地关上了大门,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村庄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没有一丝人声或其他声响,寂静得让人感到不安。街道的尽头,树木的影子在微弱的月光下被风吹的“沙沙”摆动,地上投射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显得格外阴森。
叶青感觉很诡异:“这儿怎么这么安静啊!”
崔锦绣在他耳边悠悠地开口:“别着急,咱今儿这一来,这儿可就热闹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