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医世家开宗祠除族喻仁远的当日,比列一直隐在暗处,就等着喻仁远被喻家除族,彻底失势,再无部曲侍从随扈之时,抓他回去,交给林知皇处置。
喻轻若代掌家主之位后,就已将喻家内当初参与了谋害林知晖与忽叟的族人,不留丝毫情面,全部交于了比列处理。
此时,比列就等着罪魁祸首喻仁远与其妻于美芳彻底被喻家除族失势了。
然而,未曾料到,喻仁远此人精明无比,似乎知道自己被家族除族后,不会有好下场,竟是还留有后手。
喻仁远代掌家主之位期间,惹下了不少死仇,喻仁远被除族当日,便带着妻子于美芳销声匿迹了。
比列抓喻仁远夫妻落了个空,因此懊恼不已。
比列锲而不舍的细查喻仁远夫妻的去处,努力了近十日,还是无人知晓喻仁远夫妻俩去了何处,比列只得将此处查探到的事,先书信一封去往了离仙郡。
而后,比列开始着力探查林知晖有无活着走出义子营之事。
喻仁远代掌家主之位时,喻医世家只为达官显贵医病。在喻轻若正式代掌喻医世家家主之位后,喻医世家行医的风气,再度了回到从前。
喻医世家在茁州州城略微恶臭的名声,终于开始回暖。喻医世家的族老看了,对喻轻若更加满意起来。
喻轻若自收到了主公已与符骁结盟的消息,便光明正大下拜帖上门拜访了符骁。
喻轻若此次能不费吹灰之力掌握到喻仁远暗行恶事,大肆敛财的证据,还多亏了符骁相助。
符骁,对喻轻若此次夺权代掌喻家家主之位中,出力不小。
喻轻若与符骁之间渊源不浅。
符骁此前因为喻轻若乃鲁氏和离之妇,因此利用她脱困,阴差阳错倒是救了即将会被鲁家奴仆杀害的她。
后符骁为保密行踪欲杀喻轻若,喻轻若又因自保而向符骁下毒。
时至今日,两人再见面,因已无生死纠葛,而又有了利益往来,竟都心平气和,仿若此前的种种,不过是过眼云烟,谈话相处格外和谐。
符骁此次帮了喻轻若的大忙,喻轻若自然也投桃报李,在符骁着人上门来请她去医治茁州刺史齐长铮时,也格外用心。
茁州刺史齐长铮身中奇毒,昏睡四个月后解毒醒来,身体到底出现了不小的问题。
齐雅给齐长铮下的奇毒,虽说是不损伤身体,只是让人昏睡,但到底让年纪已不小的齐长铮中毒卧床昏睡了太久,身体久不得锻炼,导致如今行动不能自如,需要经验老道的医者为其久做针疗,方能恢复。
喻轻若借着每日带着族内善针疗的长老,上门齐府为刺史齐长铮调养身体的功夫,无意间知晓了许多事。
当然,这些事也都是符骁这位盟友,没有刻意相瞒的事。
茁州刺史齐长铮,自解毒醒来后,只十日的时间,便带领茁州齐氏,奉符骁为主了。
喻轻若来往齐府,为刺史齐长铮针疗的这段时日,终于不动声色的在齐府内找到一名曾伺候过麒麟五子之奴仆。
主公与符骁现在因为利益而为盟友,但结盟时间长短,还真不好说,喻轻若为怕主公有软肋落到他人手上,自然是不敢让齐府的人察觉到此事的。
喻轻若锁定了人,后面的事,便交给了经验老道的比列去处理了。
比列使人隐秘的盯了喻轻若锁定的奴仆几日,终于等到了该奴仆出齐府采买。
不过一小小奴仆,比列在齐府外,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
比列软硬兼施,拿林知晖和于弘毅的画像给此仆辨认了,麒麟五子中,有两人确实为画中长相,分别名为恣意和恢弘。
比列从该奴仆口中探得自己欲知的消息,自然也不能就这般放他回去齐府,走漏了风声,于是便将该奴仆绑了,与书信一同送回了离仙郡。
喻轻若从比列口中得知此消息,喜出望外,多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不幸中的万幸,主公的阿弟未死于义子营,她喻轻若也可和主公交代了。
离仙郡。
接连两封信从茁州回来,林知皇知晓了喻轻若已代掌了喻医世家家主之位,更知晓了林知晖的消息。
阿弟林知晖被人送去了那惨无人道的义子营进行厮杀,并从中脱颖而出,此时已随齐氏女齐雅一同出征,去往了衍州征讨蒋幻威。
林知皇知道此消息,先是心疼,而后是震怒,阿弟年岁尚小,有一颗赤子之心,最是重情义。
林知皇不用细想便知,阿弟此前在那暗藏杀机,血雨腥风的义子营内,究竟是历经了何等煎熬,才从那义子营内保住性命浴血杀出的。
此刻,林知皇对喻仁远夫妻,蒋幻威,妖道天方子,以及齐雅,已生诛杀之心。
如今,她林知皇手中的权势,还是太小了,并不能奈这些人如何。在乱世,若想保护在意之人,保护自身,保护自己治下所庇护之民,她必须要尽快壮大自身的权势。
看着静
躺在书案上的茁州来信,林知皇独自一人在书房内枯坐做了近一时辰,才慢慢平复下自己四起的杀心
而后,林知皇招来了胡三,命他派出人手,去暗下联系已随齐氏女齐雅出征去往衍州的林知晖,看能否伺机将人带回。
忽叟身死的消息,林知皇命人招来了忽红,亲自与忽红讲了。忽红闻言后,从起初的不肯相信,再到抱着林知皇嚎啕大哭,不过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后面,忽红悲哭不止,林知皇一直陪着忽红,无声也陪她落了一场泪。忽红哭过后,以士礼在林知皇面前跪下,哑声请求林知皇准许她亲自去往茁州一趟,接回她阿爹忽叟的遗体。
忽红有此请求,林知皇自然同意。第二日,忽红便带着四名心腹亲兵,一路疾驰赶往了茁州。
天朗气清,离仙郡城外。今日,是守山先生离开离仙郡的日子。
守山先生不喜离别,故而,提前了二个时辰出发离府。郡守府内没有何事能瞒过林知皇的耳目,下人来报温南方已带着守山先生离府时,林知皇已在黄琦锦的伺候下换上今日准备去送行的骑装。林知皇如何能不去送行守山先生,听到此消息,立即便骑了一匹黑色骏马,赶往城外为守山先生践行。
林知皇为首骑马赶来,一身深红劲装,同色的披风高高的被风扬起,高束在脑后的黑发,亦随之猖狂地飞扬舞动,如同一团朱色的火焰。花铃面容冷肃的骑行在她身后,护卫她的安全。
守山先生从马车里探出头,遥遥见林知皇骑马赶来送行于他,立即让车队缓行止步,而后撩开了马车帘,从马车内行下了马车。
骑马行在守山先生马车边的温南方,见到林知皇骑马行来,面上浮出些笑意,显然对此事丝毫不感意外,勒了手中缰绳,翻身下马,对林知皇行礼。
守山先生看着在看他面前翻身下马的林知皇,缓声道:“林府君,总有再相逢之时,何必多礼相送?”
林知皇对下马向她行礼的温南方颔首,而后朝气勃发地对守山先生行了一个晚辈礼,笑盈盈的对守山先生道:“此行来,晚辈除了想亲自相送先生,更是有一事相求于先生。”
“哦?”守山先生眸中含笑,侧耳做倾听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