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富贵险中求!我们即刻率军进入广山县,去搏把大的!”林知皇心中生计,眸光大亮,几步走至最上首,肃声向下吩咐道。
“如何进?”窦图、肖旗、花铃几人同时望向林知皇,异口同声的出言相询。
林知皇眸中隐含兴奋之色,笑言道:“冲天贼让青松寨的人前去点兵,这是可光明正大带兵进广山县的绝好机会!”
肖旗立即便明白过来,亦是激动道:“主公说的极是!我这便让寨中的兄弟们准备些平日所穿的衣物,送去给郐县而来的兵爷们换上!让兵爷们正大光明的进入广山县。”
“报!”林知皇等人正商议着计策,一小喽啰在花卓之后,满面惊惶的奔入匪寨议事堂。
小喽啰站定后,拱手急声对堂内的肖旗等人禀报道:“各位当家的!冲天将军的传令兵到,传令我们青松寨二当家一个时辰内率众兄弟前去广山县军户所校场点兵。还令二当家的您将符小郎君送给您的,郐县县令家的贵女带上,一同前去复命!他要拿此女有大用!”
林知皇闻言不仅不惧,反是喜意爬上眉梢,抚掌轻笑道:“好!天助我也!”
“窦图,让手下两千兵士即刻换了装束,假扮成青松寨的人,混入广山县接受冲天贼的点兵。另一千人马仍旧驻守广山,做外部支援。”
“肖旗,你派几个能说会道的匪寨兄弟一同随窦图前往,等混入了贼窝的点兵队列中后,便在贼匪的兵列中,大肆散播符骁欲从昌县潜逃的消息,让符骁不得顺利脱身。”
“诺!”窦图,肖旗抱拳领命。
林知皇心里明白,肖旗投奔她尚还留有后手。但林知皇此时正是用他之际,肖旗可以不代表青松寨全数人,对她献上忠心。但肖旗这个人,她必须确保,是对她忠心的。
林知皇郑重的望向肖旗,开门见山的相询道:“肖旗,你可愿冒险,假做向冲天贼献我这‘贵女’?将带我入这广山县,面见那冲天贼?”
林知皇如此郑重相询,肖旗顿时便知自己两头投效的心思,已被林知皇看穿,也不惊慌,平静的抬首回望林知皇,静默了半晌,方艰难地回道:“主公如此做,意欲何为?”
“我欲趁此被献之机,斩杀冲天贼!”林知皇寒声道。
林知皇此言一出,石破惊天,周围人皆倒抽一口冷气,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为此女的大胆悍勇而胆寒。
肖旗也眼眸微动,喉间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哑声道:“杀了冲天贼之后呢?您欲如何做?”
“乱他之军,收他之兵!冲天贼只要一死,鲁王又大军将至,群贼无首之下,那些普通兵士想求活,稍一呼和,便愿归顺于我!”
“那些底层的普通匪兵,未尝不是想求活,无可奈何下,才选择跟了冲天贼,我欲收他们,更欲救他们!肖旗,你可愿与我一起,行此功德之事?”林知皇目光坚定的直望入肖旗的眼底。
肖旗此刻内心深受震撼,他在林知皇眼中看到了十成的真心,并非冠冕堂皇之言。
肖旗已死的那颗从文之心在此刻苏醒,两头押注的天平,越加倾斜,挣扎一番后,单膝跪下,决定仅只代表自己,放手一搏。
“主公果然乃人中豪杰!属下心向往之,愿孤身与主公同往!冒险一搏!”肖旗行士之礼,恭声道。
“主公。这是否太过冒险!”窦图面露担忧之色,出声制止,不愿林知皇这般以身犯险。
“我亦愿随往!护您周全!”花铃此时出其不意越众而出,宏声道。
众人目光一时皆被花铃吸引了去。
林知皇还未作答,花铃便一脸肃色对林知皇单膝跪下,曲臂至胸口,以士之礼,拜服道:“我名花铃,乃女郎!青松寨五当家!善枪术!青松寨中,功夫少有能敌我者!您可愿受我投效?”
议事堂内众人纷纷惊呼,花铃乃女郎,如何能以士之礼投效他人?
如今堂上人皆为青松寨的头目,皆是看着花铃长大的,如何不知她心中一直以来的苦闷,心里虽觉不妥,但到底是疼爱之心占了上风,静观其变,没有出言阻止她,
林知皇也为女郎,确有称雄之心,不失为花铃的机会,不知她是否能接受同为女郎的花铃的投效。
青松寨众人,包括肖旗,皆屏息,注视林知皇下一步会如何做!
女郎?林知皇极快的上下打量花铃片刻,顿时目露欣赏之色。
花铃面目英朗,身高腿长,面部棱角分明,若是她此时不明说,还真让人看不出其乃女郎!
林知皇看人只看能力,哪会看其性别?有能者上门来投,如何会拒之门外?
林知皇面上扬起笑意,折身将花铃扶起,清声道:“得汝投效,吾求之不得!快快请起,大业面前,只分才干,何分男女?”
话落,林知皇郑重的向花铃伸出手,邀她携手。
青松寨众头目听闻此言,顿时爆发出炸堂般的轰然叫好声,皆为花铃而喜。
“只分才干,何分男女?”花铃
怔愣,随后茅塞顿开,此前一直囚困束缚于她的东西,在此刻,被林知皇这句话狠狠打破,眸中霎时染上泪光,
“是了,是了,倒是我一直未看透此事,执着于此了。”花铃怅然而笑,良久,方歇了笑声,
林知皇依旧伸着手,等她平复心情。
“属下花铃!拜见主公!”花铃虔诚的伸出手,附手于林知皇伸出之掌,周身气势大变,压抑在心中的‘性别’之卑,在此刻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