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喂。”吴煦想也不想道。
天方子这段时日怎么被强喂饭的,秦韵就怎么被强喂饭。
而且吴煦不准备每日都强喂秦韵饭。
就两天强喂一次,只要保证人不死便可。
这样下来,秦韵既自受了饥饿之苦,又受了被人强行喂食之辱。
强喂个几次,吴煦相信秦韵会改了绝食的“坏毛病”,自行主动用食的。
林知皇低笑出声,抬手拍了拍吴煦的肩,赞道:“本王也觉得吴大将军是宝贝。”
昔日,吴煦也将会制炸雷的林知皇当“宝贝”。
吴煦听得此言,瞬间忆起之前,再不在此多留,抱拳转身便退下了,快走的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地步。
学州州城,州牧府。
“主公!成了!青鸢在齐雅与吴奎亲谈之日趁机刺杀了齐雅,并嫁祸给了吴奎!”
关由一脸兴奋地冲进书房,见到歪斜着身子以手撑颊,难掩周身桀骜气坐在书案后批阅公文的陈长忠,当即拱手禀报道。
陈长忠闻言抬眸看向冲进来的关由,额间所缚的那条两指宽的墨绿缀玉锦带光华隐动,英俊以极的面容上未露出丝毫喜色。
“青鸢呢?”陈长忠将手中代表他身份的黄田玉印章放入印盘,匀声问。
听陈长忠如此问,关由当即收了脸上喜意,肃正了神色回道:“死了。”
关由将青鸢是如何死在齐雅行五的义子手上的,最后又是如何被吊尸在齐雅驻军营门口,尸身永不得下葬的消息,事无巨细地禀给了陈长忠知晓。
陈长忠听完关由禀事后,沉默了半晌才又问:“青鸢的乳娘可从吴奎的王府里弄出来了?”
关由立即点头:“弄出来了。由给那婆子置办了一处州城内的二进宅子,并给了一大笔安置费,还在她的近亲中选了最为仁厚的一房人家来照顾她,给她养老送终。”
陈长忠颔首,沉声道:“那便好。青鸢也是忠义之士,莫要亏待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人。”
关由恭敬地垂首应是。
在陈长忠与关由说话间,陈长忠的妻子,原学州州牧嫡长女葛绵苑听到消息快步走了进来。
葛绵苑进来时正好听到陈长忠在说青鸢乃忠义之士,当即眼眸骤亮道:“青鸢刺杀成功了?杀得是齐雅还是吴奎?”
关由见到葛绵苑进来,立即拱手向她行礼。
葛绵苑连忙对关由道:“关别驾勿要多礼,快快回我所问。”
关由直起身,言简意赅的将刚才禀报给陈长忠的事又向葛绵苑禀了一遍。
葛绵苑听得青鸢刺的是齐雅,只是稍显清秀的面容上露出可见的失望之色,紧接着追问道:“吴奎死没?”
关由肃声回道:“受重伤之下,被其子吴踅带骑兵冲入环山战地中救走了。”
“得救了?吴奎又没死?”葛绵苑听得吴奎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被救走了,并未死在那场冲突中,气怒又不甘。
“吴奎这样都不死!他怎么如此长命?”
上次鲁蕴丹亲自出手刺杀吴奎时,也将吴奎的腹部捅了个对穿,当时传回的消息便是吴奎重伤。
那时葛绵苑与尚还在世的原学州州牧听得吴奎受此重伤的消息,只以为吴奎必是要活不了了。
然而他们父女俩等啊等,却始终没有等来吴奎死讯,反是又等来了吴奎率兵重攻盛京,闻氏天子避其锋芒,命新上任的丞相鲁蕴丹率大济上下官员迁都晋州新皇城的消息。
天下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有了希望又失望。
当时学州州牧葛州牧听得杀他三名嫡子的吴奎不仅未死,反又卷土重来,极怒攻心之下身体彻底垮了,之后没过几月便撒手人寰。
这会葛绵苑听得吴奎重伤未死的消息,潜意识里便认为吴奎这次又像上次那样躲过了一劫,不会再死了。
陈长忠见妻子身形不稳有向后倒下之势,提前便起身去扶人。
“绵苑,勿急,吴奎此次受伤颇重,活不了的。”陈长忠温声安抚妻子葛绵苑。
葛绵苑摇头,哽声道:“上次鲁相国刺杀了吴奎后,你也是这么说的。”
关由在旁见状忙又拱手禀道:“葛夫人,我们潜在吴奎那的细作传来确切消息,吴奎在那场冲突中被齐氏嫡长孙齐冠首打断了脊骨,此次不死也得瘫。”
葛绵苑眸中隐闪的泪光一顿:“当真?”
若是如此,葛绵苑倒不希望吴奎死了。
吴奎此人自诩乃当今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枭雄,这样的人若瘫在了床上,无法再站立直起身,定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千真万确。”
关由见陈长忠让葛绵苑靠在了他怀里,垂了头没有乱看,将要禀的事一口气全部给禀完了后,格外识趣地行礼告退了。
关由一走,书房门便被守在门外的亲卫给掩上了。
门一掩上,葛绵苑便低声哭泣起来。
四下再无他人后,
陈长忠直接搂了爱妻葛绵苑的腰,手下一个用力将人竖抱了起来,抱着人大布走到书房内正中书案前,挥袖将书案上公文扫到一边,然后将葛绵苑轻轻地坐放到了书案上。
“你做什么呢。”
这么坐着太有失体统,葛绵苑当即就哭不下去了,羞红了两颊,抬手嗔怒的去拍陈长忠的胸膛。
“站着多累?苑儿坐着和为夫说话就好。”
“坐着也不能坐这里啊,成何体统?”
“别的地方坐着太矮了,为夫生得高,苑儿仰头与为夫说话仔细累坏了脖子。”
“你就不能也坐下么?”
“为夫也坐下岂能离苑儿如此近?”
说着话,陈长忠上前更近一步倾身将两臂撑在了葛绵苑所坐的书案两边,这下两人直接脸对了脸,鼻尖都碰到了一起。
葛绵苑这般近的看到陈长忠的俊容,抬手捂了脸道:“你离远点,羞死人了,这书案岂是能坐的地方.......”
陈长忠向来随心所欲,听葛绵苑这么说低声笑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拉下了她的手,倾身动作温柔的为她拭泪。
“无妨,这里只有我在,苑儿想做什么都行,别说坐书案上,就是坐我头上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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