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原:“..........”
梁峰原松手,刚才还半吊在空中挥洒肥料的李琢,落入了自己所施下的肥里。
周围看热闹的路人见到这副情景,哄笑者有之,面露嫌弃者有之。
有个贵族女郎打扮的娘子,见到坐在尿液里李琢,直接在贴身丫鬟的伺候下,避到一旁吐去了。
“呜.....”
李琢这会儿被梁峰原松手摔落到地上,不敢痛呼,更不敢怒声高叫了,埋着头,都顾不得自己此刻有多么出丑,紧咬肥唇,大脑飞速运转,苦想自己此刻该如何保住小命。
黄琦锦见梁峰原面色冰寒,刚才抓握过李琢的手,就这么晾在了半空中也不收回,十分有同僚精神的从袖中掏了一块帕子递给他。
梁峰原面无表情的接过,将自己骨节分明的大掌,仔细地擦拭了一番,而后将用过的帕子甩在了李琢双腿之间,遮挡住了他因裆间湿透,而显出的丑处。
巡街衙役在这时也快步赶来了,总共来了有十余名。
衙役来此后,见此地并无人斗殴,只是围了一圈人在这地驻足看热闹,脸色皆都好看了些许。为首的衙役皱着眉头,向被人围观的林知皇、廖铭松等人走来。
“何人在此闹事?”
为首的巡街衙役在走来的过程中,明显在判断几名衣着华贵的人里,谁才是主动闹事的人。
在视线扫到廖铭松时,为首的巡街衙役目光一顿,眉头皱的更紧,径直走到他身前站定,问询道:
“原来是廖大郎君,这里发生何事?”
廖铭松见林知皇以扇挡脸不说话,明显不想暴露身份,立即笑着回话道:“小事,小事,都是误会。”
“是我们几个兄弟久未见面,乍然相见,闹得欢腾了些,这才让周围路人误会了去,哈哈。”
为首的巡街衙役闻言,目光在林知皇等人身上一一扫过,见几人确实是不像有伤的模样,最后将视线定在了坐在一滩水里的李琢身上。
“你有无事,可有被他人所伤?”
为首的衙役久在这一带巡街,自然是认识李琢的,这位世家郎君惯来爱横行霸道,欺辱他人,虽不认为他能被别人所欺,但看他此时模样狼狈,还是例行公事的问道。
李琢忙不迭的摇头,用那只未受伤的手,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什么事都没有!”
廖铭松的贴身侍从这时机灵的跳了出来,从袖袋中取出一锭银子,不留痕迹的递给为首的衙役:“官爷,您看,这就是我家郎君的友人们从外地过来,不知此地的规矩,闹得过了些,这才叫路人们误会了......”
“辛苦几位官爷跑一趟了,一点小意思,请几位官爷去喝茶。”
为首的衙役神态冷然的推回廖铭松侍从递来的银子:“职责所在,何言辛苦?这不必了。”
林知皇见衙役未收廖铭松侍从递去的银子,暗下点头,对吴房领治理此地的评价又高了些许。
为首的衙役拒绝了银子后,又带着手下的人,在周围仔细问询了一圈。
衙役们收集来的信息,也表明刚才那番动静,确实乃几位郎君之间互相拌嘴打闹而致,并没有严重的聚众斗殴事件发生。
为首的衙役了解完事情,又走回来,严厉地警告了廖铭松等人一番不许闹事,这才带着手下人走了。
衙役走后,周围看热闹的路人见没了热闹可瞧,也怕得罪廖铭松,三三两两的散了去。
这些路人走时,无一不在谈论刚才廖铭松对一陌生世家郎君双膝跪地的事。
有说廖铭松可能腿脚有疾,一不小心腿软当街跪下丢了丑的,也有猜测林知皇身份不一般,乃淮氏嫡郎君的,总而言之,各种言论都有。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天,此地大街小巷,都会闲话谈论这件事了。
周围看热闹的都散了,廖铭松与李琢,还有潭远照皆都看着以扇挡脸的林知皇不敢动,更不敢说话,面色各异。
“一两不愿卖的话,那便加点吧,总该给点路费的。三两卖不卖?”
林知皇对廖铭松等人的目光视而不见,见周围人走的差不多了,再次含笑与黑肤异族摊主砍起了价。
黑肤异族摊主刚才占据了最佳的观看位置,清晰直观的看了全程热闹,更认识掌管此地来往海贸生意的廖氏嫡郎君廖铭松,岂还敢将林知皇这贵族郎君当肥羊宰?
不管是哪种肤色的人,没点眼色和聪明劲,哪敢出远路来跑商?
黑肤异族摊主格外友善的咧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用怪腔大济话谄媚道:“卖!当然卖!多谢这位郎君光顾在下的生意!欢迎下次再来选货哦!”
林知皇眉眼弯弯地对黑肤异族摊主点头,用三两银子买下了看中的棉花。而后招来跟在暗处的一名青雁军,让他先将这棉花盆景,送回下榻的客栈。
买下了看中之物,林知皇也不在此地多待了,这里到底还留有一些好奇心重的路人没有走,继续在看热闹
,于是摇着扇子,带着廖铭松、潭远照,以及李琢等人,就近上了周边一处茶楼包厢谈话。
包厢房门一关,廖铭松立即就朝林知皇所在的方向,咚的一声双膝跪下了,同时急声与李琢撇清关系:“殿下,您莫要误会!”
对于见识过马氏下场的廖铭松而言,此时没有撤退可言,只有一跪再跪。
“在下今日来集会收货,只是恰巧与李琢同行,关系也就一般,绝非一路人!”
“呜.....廖兄......”李琢现在身上一股尿骚味,脸上还在下猫尿,完全一副被吓破了胆子的模样。
李琢话都说不清了,只呜呜哭道:“饶命啊,饶命啊.....呜呜.....”
潭远照见平时不可一世的李琢吓成这副模样,向来高高在上的廖铭松也再次朝林知皇跪下了,终于从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干笑:“随兄弟.....您是?”
“嘘,我能是谁,不过路经此地的旅人罢了。”林知皇走到茶桌前坐下,摇扇笑道。
在场之人,包括总爱欺人的李琢都是聪明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知皇不希望自己身份暴露。
廖铭松、潭远照、李琢三人,齐刷刷点头。
林知皇见状再次笑了,用扇敲了敲对面位置,招呼廖铭松与潭远照两人过来坐:“都过来坐,我正好有些事拜托你们。”
廖铭松闻言,眸光一亮,见林知皇笑容和煦,确实无生怒追责的打算,还有事交给他去办,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里,利落地站起身,坦然地在林知皇面前坐下了。
潭远照则有些缩手缩脚,在廖铭松坐下后,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在林知皇面前坐下了。
李琢刚想起身,梁峰原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肥硕的身子顿时一抖,又老老实实的耷拉着脑袋,跪回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