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行应该挺辛苦的吧?”
“谁说不是呢。”
一美貌小姐姐靠在陈慈身边,满脸惆怅,妆容难掩:“不是生活不易,举步维艰,谁愿意...唉。”
“家父本是文科举人,妾身幼时也曾饱读诗书,不料家父染上赌瘾,家母也气得卧床不起,家道中落。”
“找了个夫君,不幸是个酒鬼,醉后动辄打骂妾身。”
“所幸家中幼弟有几分修行资质,但想要拜入仙门花费不菲,妾身才做这行不久,也不太会说话...”
“老爷,点些酒水吧,云袜都要被摸破了~”
陈慈轻咳一声,抽回手掌,讪讪道:“某曾被酒色所伤,早已戒酒,酒水什么的...就算了吧。”
小姐姐捏着一颗金豆子,翻着白眼,气呼呼的离开座位。
“不是你不够优秀,而是我道心甚坚啊。”
陈慈感叹了一句,就这种水平的酒托,可扰不了我陈某人的道心。
这西山坊以赌坊为主,勾栏为辅,连带着一个跳蚤市场,也算红火。
好消息是此处摆摊不收费用,找个空地儿就行。
不过此地无论贩、买,都是买定离手,财货两清,不接受任何纠葛。
“这些摊位恐怕是坊市专门给赌狗们回血赶本用的,估计能淘到好东西,但眼光不足的人还是算了,百分百会被坑。”
陈慈猜测一二,随即在坊市内逛了一会,也没有买东西的心思,纯当见识世面。
不多时,他也学着旁人找了个空地摆摊。
把九张定魂符和那株尸芝摆了出来,希望能卖上价。
“咦,定魂符,给我来两张。”
一形象落魄的老道士匆匆而过,身上道袍已经有些发白,草草披在身上,路过陈慈摊位时眼前一亮,伸手便要。
运气这么好,开门红啊。
陈慈心中美滋滋,拿起两张定魂符,正要递过去,可看这老道脸上表情似乎有些闪躲,下意识手一停:“三十两黄金一张,合六十两。”
“三十两倒也不贵。”
老道讪讪一笑:“这位道友能否让我挂账,我先去去身上秽气,等会去仙石坊翻本了还你一百两黄金,如何?”
???
陈慈强忍住脱口而出的‘滚’字,吸了口气:“不好意思,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哎,哎,一张也行。”
老道士跺了跺脚,但也不敢真伸手抢,犹豫片刻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悄声说道:“我这有门上品法器祭炼之法,换你五张定魂符,怎么样,你先看,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上品法器祭炼之法?
陈慈承认,他有那么一丝心动。
可随即就醒悟过来,赌狗的话一個字都不能信。
“老孙头,下一轮赌石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磨蹭....哈,你又在拿这玩意儿骗人。”
一个光头壮汉从旁边走过,哈哈一笑,看了眼陈慈的摊位,啧了一声:“定魂符,那感情好,两颗灵珠我包了,行不?”
啊?
陈慈下意识点点头,壮汉抬手扔给陈慈两颗灵珠,把摊位上的定魂符摄入手里,随手就拍了一张在身上。
“晦气退散霉运退散,今晚老子要定住财运,杀他个片甲不留一丝不挂!”
这定魂符还有冷静提神之效,一符下去,壮汉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奎爷威武,祝奎爷鸿运滚滚来,四季都发财!”
老道士舔着个脸,弯腰说了两句讨喜的话。
“嘿,赏你了。”
这光头汉子嘿然一笑,丢给这老道一张定魂符,旋即转身大步离开。
这是把定魂符当做转运的玩意了?
城里人真会玩。
陈慈握着两颗灵珠,内心一片火热,自己这么会功夫就赚了黄金两百两?
还回去种个屁的田,在西山府城画符卖拉倒!
“冷静,今天这是走运赚到了赌徒的钱,若定魂符真这么赚钱,也轮不到我来卖,这种横财....接不住的。”
陈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浮云坊那边定魂符也才卖差不多的价。
足足过了良久,陈慈才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我在三阴观静修一年也有万多两银子入账,虽然大头都是禾山教的....真该死啊。”
“区区两颗灵珠就想乱我道心,可笑可笑。”
陈慈端详了手中龙眼大小的流光剔透珍珠许久,才小心的收入到怀中钱袋里。
.....
不过接下来他枯坐许久,剩下的这株尸芝别说有人问价,连看都没人看一眼,更加打消了他来西山坊长期摆摊的念头。
“要不收摊去那边凑凑热闹?就看看,绝对不参与....”
美女烈酒,豪掷千金,说实话是个男人都很难抵挡。
怀里揣着两颗灵珠,内心竟然起了点不一样的念头,陈慈内心一荡,随即狠狠给了自己一下:“陈慈啊陈慈,一日三省,小赌破财,大赌亡命,此话与天下人共勉,我陈某势与赌毒不两立。”
陈慈干脆收摊,强忍着躁动往浮云坊而去,等山间凉风一吹,头脑才渐渐冷静下来。
那姓丁的胖子果然不怀好意,有机会还是请他到五阴煞气袋里做做客吧。
一路上,不时有人从浮云坊偷摸着去西山坊,若对视,大多人都露出一个男人间的笑意,尽在不言中。
到了浮云坊,陈慈手握两颗灵珠,直奔千经坊。
特意点刚刚那位小姐姐,给她加点业绩,这千经坊的东西虽然更精致,但也比小作坊贵了不少,就好比无漏纸,在禾山教一斤神砂约能换十刀,但在这浮云坊里仅能换六刀,不过这位小姐姐送了两瓶丹墨做搭头,倒也不算太亏。
剩下的一颗灵珠,陈慈本想问问这无漏纸的制作工艺,但直接败退在高达五颗灵珠的价格上面。
五颗灵珠在外面能买五千张符纸,有的修士一辈子都用不到这么多。
“这里有梁国地图卖么?”
陈慈想了一会,开口问道。
“有的,十颗灵珠一幅。”
陈慈:???
你甜甜的嘴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
最后,陈慈忍痛花掉最后一颗灵珠,购买了两斤黑玉稻的稻种,准备等后院尸芝成熟后,就改种灵稻算了,那处阴穴好歹也有两分地的范围,挤一挤也能算一笔收益。
“回家,现在就回家,这浮云坊背后有高人啊,坊市赚钱坊市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哎,也没机会去勾栏听个曲儿什么的,人穷志短,下次一定。”
不过陈慈倒也没真个立刻就走,虽然那姓丁的所言有很大可能是想诓骗他在西山坊过夜的由头,但身怀高达两颗灵珠的巨额财产...咳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食仙阁旁边坐了许久,借着里面饭菜的香味吞了颗辟谷丹,等到天亮时分,他才顺着人流出了浮云坊,取了寄存的马匹,往长平县奔去。
“浮云坊便是如此,也不知道这流云江上的宝船又是何等风采。”
“等下次...算了,还是先种点田,多提升点修为吧。”
禾山教外传弟子的身份修为,行走在外也不怎么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