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未有过的厮杀感,真正的刀刀见血,拳拳到肉。
一刀下去,血肉模糊,反手抖腕,刀身上血液四散,薄刃利口震出了铮鸣之声。
这是一把用于户外的砍刀,刀身开有三道凹槽,改善重心的同时也可避免被木头夹住刀身。一体龙骨式结构,还安装了山毛榉刀柄,使得每一次的劈砍力道都是有着重心加持。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那些尸胎太多了,幽黑的墓道深处发出了嘈杂的响动,那是成百上千,不计其数的东西在爬动的声音。
他们已经尽数地从母体里脱落,开始嗅着血气蜂拥而至。
宛如石落湖面从手电光线聚焦在墓中口的那一点光,整个墓道的黑暗幕布开始浪花般的涌动,一层一层,是那尸胎在以自身的力量掀起一波黑色的狂潮,独自翻腾起来,手电望去所及的地方皆是涛天之势,他们张牙舞爪,发出诡异的啼哭嘶吼朝我们所在的位置扑来。
“你那边怎么样?”我大喊着。
“不行,这些尸胎,他们……”
深呼一口气,知道这种情况下已经是凶多吉少,在近距离的直视死亡之后,双手开始不住的颤抖,双腿更是打起了摆子,鸡皮疙瘩爬上一身,耳畔满是一个声音却又犹如万物齐鸣。
我与铁头他们背靠着背,对面着千军万马。
忽然脑袋短路,大喊着:“算……算了……你们先走,找到出口!”
我把这种短路也算是可以称之为临死前的英雄主义吧,毕竟他们能跑出去的几率远大于我,回头看去,这个时候前面的尸胎已经被清理得所剩无几,他们是有机会的。
“快……快走!”我重复喊着,然后反身推了铁头一把。
话音未落,一个黑影冲了上来,我举刀砍杀。
接着又是一个,灼热的血液洒了我一身,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内心的凶兽被唤醒,我在砍杀之间,开始原始的冲着那些东西怒吼,无奈数量太多,空隙之间几只尸胎冲了上来,它们一把抱住我,张开嘴将我钉死在地上。
痛感,巨大的痛感似乎要撕裂我的心脏,视线猛然充血,眼前一片模糊。
紧接着又是一口,再一口。
钻心的痛,让我再次醒来,但这时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蜂拥的血开始向着四面八方淌开。
仔细看了看,此时我发现自己的血居然是金色的。
按了按太阳穴,娘的难道因为失血过多,脑袋已经承受不住痛感,把视觉神经都给蒙蔽了么?
但我还不能死在这里,用胳膊撑起身体开始往前漫步的跑动。
可我的身体上挂了太多尸胎,浑身的血液都在飞快的损耗,意识开始恍惚,是真的要死啦!
恍惚之时,那些尸胎在身后发出了奇诡的声音。
“咿咿呀呀,呼哈!”
“呜呜,哇哇!”
捕猎,这是捕猎的最终呐喊,那尸胎似乎认为把我们围了起来,已经可以展开最后的扑杀了。
但事实也是如此,在这个地方空间狭小我们无法闪躲,而且前路未知,如果一旦出现障碍那绝对就是死路一条。
“呼哈,呼哈!”
尸胎的声音逐渐的扩大,与脚步声开始同调一致,脑海里弥漫出一股绝望,真的是莫大的绝望。
“不行了,不行了,真的逃不了拉!”
“要死了,我不想在逃了。”
或许是这种诡异的音调真的能影响人的心境,我开始又一次地产生了那种迫死的感觉。
它能影响我的思绪,打乱我的内心,有一种催眠的惑感……
虽然在跑动着,但是已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开始等待死亡。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面对我居然可以这么轻松,没错,这应该就是最后的结局了,不可逆,不可转。
就像是……
“啪!”突然有什么东西,扇了我一巴掌,睁开眼,我看见铁头还没有走,他站在我的身前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的脸。
“起来,快起来。”
“嗙……”巨大响声在我耳边响起,最靠近我的那个尸胎腿部炸开了一朵血花,瞬间倒在地上。
“手枪?”
是李明河,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可危急远没有结束,下一秒那腿部中枪的原住民突然像全身通了电一样,张开手脚,像个白色的大蜥蜴一般,刷刷几下迅速地向我爬了过来。
我见状不妙,立刻爬了起来,但就在这时另外的尸胎也悉数朝着我们飞扑过来。
铁头此时也掏出了一把枪,他一边单手举着枪,一边将我护在身后,骂了一句娘的,迎空连开两枪。
“砰砰!”其中一个尸胎在半空中接了个正着,噗呲一声子弹钻入了他的脑壳,炸了个脑浆崩裂,灰褐色的岩壁上像是开了染料铺,红、绿、黄、黑,各色汁液顺着岩壁流淌。
“快走!”
“快走!”铁头扶起了我,将我往前退了几步护在明河与他之后。
而他们则像是旧日港片中的杀手一样,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枪突突突突地射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