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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竟男说:“霍冰,你猜侃侃奶奶讲话是哪里口音?”霍冰说:“没留意。”柳玉茹说:“像是河南河北交界处的口音。”陶竟男说:“姐,你真有两下子。黄老师就是河南人。是吧霍冰?”霍冰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陶竟男叫她的名字忙说:“啊,你说什么?”陶竟男说:“想什么呢你?”霍冰说:“没有,我在想侃侃奶奶到底是哪里人。”这时,菜上来了,柳玉茹说:“开吃吧。”

看着两个女孩子吃那么香,柳玉茹真的有了一点食慾,她大口大口地吃菜,喝了两碗汤,还要了一个米饭,饭最后虽说剩了一点,但已经是几天来吃得最多的一顿。吃完饭,陶竟男说:“姐,我到图书馆去给你借一本育儿大全之类的书,你和霍冰到外边晒晒太阳吧,等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玉茹和霍冰出了知味店,霍冰说:“去寻找阳光吧?”柳玉茹笑着拉了霍冰的手说:“走。”

二人向大门口走去,走到一个向阳的缓坡时霍冰说:“这里的阳光很好,也避风,我们就在草地上坐坐吧?困了还可以躺着。”柳玉茹说:“我还真想躺一下。”说着先蹲下,然后慢慢地侧卧下来。霍冰就在她的面前坐下。柳玉茹说:“小冰,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可又怕你误解。”

霍冰说:“姐,”霍冰第一次像陶竟男一样脱口叫柳玉茹姐,“我知道你想问啥,你想知道我和马哥,不,冯哥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我也一直想告诉你,就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那时候,我在酒吧做服务小姐,冯哥常常和一帮朋友去酒吧喝酒,那些人喝了酒喜欢动手动脚,只有冯哥不那样,他只是喜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有时候,他还不动声色地保护一些女孩子不受侵害,我对他产生了好感。有一个周末,我让他带我去蹦的,他带我去了,我蹦着蹦着,突然莫明其妙地伤感起来,就扑进他怀里哭了。后来,我们一起走出的厅,他要送我回学校,在车上,我突然想把自己交给他,我们在一起抱了很久才分开,什么事也没发生。再后来,他送我回学校,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那天他和一个女人在湘菜馆吃饭我是隔着玻璃看到的。”

霍冰讲的和冯小冠讲的基本一致,但一致有时也是令人生疑的,它会意味着“串供”。冯小冠和霍冰的“供词”中共同的疑点是:霍冰为什么突然之间产生了委身于冯小冠的念头?霍冰的性格中没有一点随随便便的成份,她怎么会有那样的举动呢?不合常情。想到这儿,柳玉茹说:“小冰,你是爱上他了吗?”

霍冰说:“我没有爱过,不知道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我从小憎恶男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印象不错的,就想试试我能不能克服对男人的恐惧和厌恶。”

柳玉茹说:“真是怪念头。你怎么会憎恶男人呢?”

霍冰的情绪一下低落起来,她的眼神十分黯淡。许久,她才说道:“这是因为我的一段屈辱的童年记忆。”

柳玉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再看霍冰的脸,她看着灰蓝色的天幕,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霍冰记忆深处的忧伤,但霍冰还是期期艾艾地讲了起来:

“小时候,因为我是个女孩,父母不怎么经心,我一岁多他们就常常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去下地干活,当然,一岁多我还不记事。我们院里住着一个同族的伯父,是个老光棍,从我记事起,只要我父母一下地,他就用两块糖把我哄到他屋里,分开我的双腿抚摸我的下体,有时候他还让我玩他的生殖器,他慢慢硬起来,在我的两腿之间胡乱碰撞,有时候都把我弄疼了,我哭起来,他才会收手。直到上小学四年级,我才知道躲避他。姐,现在我连自己是不是处女都不知道。那段经历像一个黑色的梦魇纠缠着我,让我在憎恨男人的同时又厌恶自己,它还像钉在我心上的一枚钢针,时时地疼,无论拔与不拔,我都会因它而死。我接近冯哥是想挑战自己这种不健康心理,想跨越一个坎,但是我做不到,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无必丑陋。”

柳玉茹感到天空在她视野里一下模糊起来,她才发现自己哭了。她坐起来把霍冰搂在怀里,紧紧地搂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靳旅直接找陶文泽谈的话,当时陶文泽正在北田路上揽生意,靳旅追上他的车后,俩人把车停在路边,找个石凳坐下。

这是靳旅第三次找陶文泽谈话,陶文泽显得有点烦躁,他说:“你们让她入土为安吧,别折腾了,整天躺在那个大抽屉里,冷得直冒烟,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靳旅说:“陶师傅,你的心理很奇怪,别人的亲属假如死得不明不白,他们一定不会甘心,你怎么一点都不想追究呢?假如卓然是冤死的,也让她永远含冤?”

陶文泽说:“你能让死人复活吗?如果不能,你们所做的一切对我都没有意义,对卓然也是。假如卓然不是自杀,她真的死于情人之手,也是她咎由自取,她怎么会冤呢?”

靳旅说:“你的话让我怀疑你们的夫妻感情是否像别人,也包括你女儿说的那样好。”

陶文泽说:“不管我们夫妻感情如何,我总不会杀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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