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诚这么一喝问,任谦德等官绅顿时想起来眼前的可是才起义不久的义军,也就面色煞白,而立即起身都跪在了堂内。
“不敢!”
“请州牧老爷饶恕我等草民死罪!”
朱元璋这时在看见章诚突然发怒,又看见这些官绅齐刷刷跪下的一幕时,不禁瞪大了眼:“他章诚不是准备礼待这些人吗?”
章诚则轻蔑一笑。
“知道不敢就好。”
“那些被抄家的人家,皆是欲趁着我义军收复滁州城时作乱的奸贼之徒。”
“为保境安民,为正风气,官府才不得不抄他们的家。”
“尔等竟为他们说话,只会让本官怀疑,你们是与他们有所勾连,还是说内心也是支持他们作乱的!”
“所以,本官才这么愤怒,以为尔等虽为缙绅,却都糊涂不知事理,竟与那些欲要作乱的奸贼一样!”
章诚继续说了起来,且语气十分严厉。
任谦德忙叩首在地说:“州牧大老爷明鉴,草民等并无此意啊!草民等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抄家的场景而不安,担心大兵控制不住,也抄我们的家啊。”
“是啊,那些被抄的奸贼自然是罪有应得,可也的确让良善之家惴惴不安啊!所以,我们才来问问的。”
“州牧大老爷还请息怒,我们也是因为惶恐害怕才失礼的,毕竟听说被抄的那几家已是寸草不留,我们虽然不信这样的谣言,但也不得不来问问,而好安族人邻里之心啊!”
章诚看着这些,刚才还因自己言语客气而说话带着诘问之意的滁州官绅们此时一个个都腿软冒汗、抖如筛糠起来,就暗笑起来,而沉声说道:
“你们也太过杞人忧天!我们义军岂会跟元兵一样?”
“这段时间,你们难道没看见吗,市井百姓皆称颂我义军秋毫无犯,乃王师风范,你们自己也立了顺民牌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义军怎么会无故抄拿良善之家?!”
“凡抄拿的只能是奸贼,你们也必须有这个觉悟去这么想!”
“是!”
“我们过于担忧了,大老爷明镜高悬,我们该放心且帮着官府安抚黎庶就是,哪里能跟着愚民一起哄闹。”
任谦德这时说了起来。
章诚则又道:“既然你们都明白,那就都起来坐吧,不必跪着,”
“是!”
“谢大老爷赐坐。”
这些官绅们都恭恭敬敬地重新坐了回去。
章诚也在这时重新和颜悦色起来,说:“你们要相信义军,相信自己,别跟着人云亦云,总之,我们朱总管的义军,抄家是不会抄到良善之家的。”
“我们自然是相信的。”
而就在这时,朱文正走到章诚这里来说,朱元璋要见他。
章诚听后一怔。
随后,章诚很是高兴地笑了起来,且起身朝这些人拱手道:“失陪!”
接着。
章诚就来到了里面。
俄然。
章诚就肯定了朱元璋在这里。
“上位,你何时来了?”
章诚因而问了一句。
朱元璋则拉着章诚到一边坐了下来:“来,来,你告诉我,你不是一开始挺礼待他们的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吓得他们都跪了下来?”
说着。
朱元璋就笑道:“别说,你刚才那样子真有点我以前见过的官老爷的样子,只是咱没想到,不只老百姓见了官老爷发威会腿软,他们也会腿软的要下跪,亏你还一个劲地阻止咱抄了他们所有人的家,他们那么软弱,怕什么!”
“上位!”
“他们就是这样。”
“只要没有夺他们的利,他们对当权者会比狗还要舔还要恭顺,而且越是凶,越是让他们畏服。”
“不过,因为要拉拢他们当中一些有骨气的人,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既该示之以礼的时候是要示之以礼的,反正就是恩威并济。”
“何况,其实我也更希望他们能有骨气一点,别因为当权者一发怒,就吓得下跪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