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耳朵是软的、热的、到处乱动的。
柏斯刚摸了两下,手里就空了。
外观时间到期。
他把手收回来。
看着掌心一根银白色的猫毛。
在漆黑的手套上格外显眼。
“陆黎,你掉毛。”
他这里有证据。
陆黎已经睡着,并且觉得柏斯的声音吵,于是将枕头折起来盖住脑袋。
罪魁祸首通过睡觉逃避责任。
柏斯只好捧着这根猫毛度过了夜晚,又在白天带回了宫殿里。
他站在柜子前思索片刻。
将手套一起摘下,裹着那根猫毛,放在紧挨着心脏的空格子里。
这里原本放着花瓶,后来花瓶派上了用场。
柏斯刚关上柜门,羊角邪神就抱着文件走进来,“王,死灵游戏那边递交了一些投诉给您。”
“有一个直播间在【游戏夜晚】始终没有画面和声音,经排查与系统故障无关。”
羊角邪神将文件放在桌上,“还有观众投诉这个直播间的主播不是人类,涉嫌开挂。”
柏斯轻描淡写将两份文件推开,“有时间去查一个主播的直播间里小小的问题,没时间把游戏副本里的大bug修一修?”
“主播在游戏里说自己不是人,就轻而易举地相信了?观众确实容易被引导。”柏斯铁面无私,“所有猜忌都要有证据支持。叫芬尼去查陆……这个主播的原世界,调查得清楚一点。”
“还有。”
羊角邪神认真做着笔记,等王的下一句话,他等了好久,迷惑地抬头,“您说。”
柏斯声音很低,“想办法在冥界种一点花。”
“您是说哪一种花?骨头花、眼球花,还是……?”
“人类世界的花。”
羊角邪神“唰唰”地记录着,钢笔突然停顿,在纸上氤出一个硕大的黑点。
比上次找花还更离谱的事情出现了!
在、根本不能生长活物的、冥界、种花?
众邪神被临时通知开会,他们怨愤地聚在一起,等着羊角邪神过来。
“最近怎么老要开会?”
“会议提醒前置啊!一开一个下午没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你们最近谁被死灵游戏里的人类玩家抽出来绑定手环了吗?”
“都别看我啊!上次芬尼那段视频里拍得清清楚楚,我虽然是被抽了出来,但是很快就摆脱了那个自不量力的人类!我是清白之身!”
“听说死灵游戏有个新人,抽出了能力为复生的邪神。热度挂在bug副本通关的第一,已经连续通关两个,进他的直播间投资冥币目前只赚不赔,而且是双倍四倍的赚,我都有点想打赏了,不过我们的账号都是带大名进的,太显眼。”
“这个玩家我知道。我的好几个优秀员工疯魔了一样要看他的直播,还要偷偷摸摸来问我,抽出来的邪神是不是我?说那个能力和我的差不多!真是可笑!我会被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控制吗?”
“哈哈哈哈,既然不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还能抽出谁是金色的光呀,普通邪灵是不可能拥有金光的,难不成他把王抽出来了哈哈!?”
鸦雀无声三秒钟。
有个邪神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你的冷笑话比我的冷知识还要冷。”
“这话你说出来自己都不害怕的吗?”
“王说过,最讨厌死灵游戏,他痛批这就是个浪费时间浪费冥币的快餐游戏。”
“到底是玩家在说谎,还是我们之中有鬼说谎,等一段时间就知道了!芬尼今天不在,他知道的八卦最多了。下次应该问问他。”
“芬尼最近工作好多啊,每天和我打个照面就抱怨很累。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把年假放在一起休了,还是王单独给他布置的工作?”
羊角邪神快步走进来,打断他们:
“好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现在有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
“王说,要在冥界种花!”
有邪神笑起来,“哈哈,你怎么也来讲笑话,活跃会议气氛的吗?”
他的笑声在羊角邪神冷酷的注视中逐渐小了下去。
“啊?不会……真的吧?”
陆黎刚进入【游戏白天】,就听到吵闹的声音。
安安爬在地上昏昏欲睡,头靠着地左右摇摆,平平把他的耳朵掀开,在耳边中气十足地大叫:
“回家!”
安安立刻就醒了。
这层的左边有自然光线透进来,虽然同样有黑雾,但是比流浪动物待的暗无天日的那层要光亮一些。
陆黎看向光照进来的地方。
是一面巨大向上无限延伸的毛玻璃。
“咚咚咚!”
玻璃被剧烈地敲打着,印出无数只黑色的手,每只手上都抓着一张纸。
只能看清黑乎乎的轮廓,看不清外面到底是谁,抓着的又是什么纸。
外面的手奋力敲打着玻璃,似乎有声音传来,但是太过遥远。
“看来又到早上了。”安安看向玩家们,“这个吵闹的声音总是在白天响起,晚上才能消停,每天都在敲打玻璃,我都担心有一天玻璃会被他们敲碎。”
陆黎问:“谁在敲?”
安安打了个哈欠,“也许是那些刚拿到宣传单,非常想进入幸福世界的家伙们吧。”
“大家都太想得到幸福王冠了,我只爬了一层就累得想要停下,几天之前‘缺条腿’路过了我这一层,停留片刻就继续往上爬,没想到他用三条腿都能爬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