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 26 章

以梨古门为首, 几个宗门的飞行法器浩浩荡荡地排列着,向历练秘境出发。

金即明就站在韩飞星边上,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

而周围的那些人, 眼光也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她。

除了早已见到的掌门丶副掌门丶长老。

能够在飞行法器上待着的, 就是刚进来的内门弟子了。

这些新入门的内门弟子互相之间都是认识的。

除去几个本就自来熟的弟子, 剩下的都在或生疏丶或尴尬地寒暄。

唯一一个没有加入内门弟子们的讨论的,也就只有金即明了。

或许,对于那些内门弟子来说,是岑命。

金即明抱着剑, 倚靠在了飞船的栏杆上。

在她的背后, 是茫茫的一片云海。

几枚上品灵石驱动着飞行法器, 滔滔不绝的灵力作为动力, 让这艘巨大的丶笨重的飞船能够自由地翺翔于天际。

金即明有意无意地转头。

在云层中看见了别的宗门的飞行法器,巨大的身影在厚实的云彩之中若隐若现。

她低头,看见梨古门的飞船先行破开云雾,滚滚白云就如同水流一样被轻松劈开,后面的宗门则接力跟上。

就跟大雁南飞一样。

金即明暗想。

在金即明看着四周景色的时候。

别人也在看着金即明。

几个新入门的内门弟子招了招手,很快同伴就会了意。

几个人结伴而行, 立刻走得远远的。

而幸好这艘飞行法器足够庞大, 才能够让这些人有地方说话。

内门弟子们边聊,眼神边不经意地瞥到金即明身上。

“这个岑命,可真是清高。”

很快,就有弟子附和道:“就是, 怪讨厌的。”

另一个人斟酌着开口:“我师尊说, 她的实力比我们都高......你们说, 这是真的吗?”

一个比较老实的弟子开口道:“师尊说的话还有假?难道师尊会骗我吗?”

另一个弟子则开口反驳:“非也,如果这个岑命, 她的实力真的能够远远将我们甩在身后。何以大考当天,我们没一个人能见到她呢?”

听见反驳的言论,其中一个弟子坐不住了,他撇了撇嘴道:“我们这种人微言轻的小弟子,还不是上头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吗?”

一个弟子接着那弟子的话,迅速又低声地道:“别说是让我们相信这个岑命实力超绝了,就是让我们相信这岑命是个男的丶是个长老丶是魔道卧底,我们该信不还是得信吗?”

很不巧,这些人躲着金即明说话的地方,虽然远,却是上风。

兼之金即明耳力敏锐,这帮弟子的话,她一个不漏全听了进去。

本来她还在无所谓地当着笑话一样听自己的八卦,但是听见那个“魔教卧底”之时,金即明的后背不由得从栏杆上微微挺起了。

此子,灵性甚高,直觉敏锐。

绝不可留!

她对着远方微微眯眼。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十天之内探查的各种消息。

渐渐地,那张年轻男性修士的脸,和一个名字对上了号。

“晁丶策。”

金即明喃喃道。

“嗯?”

听见了好徒儿口中不知为何突然念叨出了这两个字,韩飞星顿时警觉了起来。

他本来也靠在栏杆之上,头顶是天,脚下也是天。

太闲了,他正对着无处不在的天发呆。

然而金即明的这一声,让他将视线从茫茫的云海之中移了开来,重新又落在了金即明的脸上。

金即明看见韩飞星在看她,她也压低了声音,问韩飞星道:“师尊,新入门的内门弟子之中,有个弟子叫‘晁策’,你还认识吗?”

韩飞星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韩飞星道:“不认,识但,记得。”

金即明脸一黑:“谁教你这么断句的?”

但很快,她的脸色就从疾风骤雨立刻变成了和风细雨。

快到韩飞星以为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他一脸恍惚地眨了眨眼睛,又忍不住揉了揉。

揉了揉,然而眼前还是金即明那张和颜悦色的脸。

韩飞星忍不住问:“不能,吗?”

金即明本来只想快点知道晁策的情况,就想快速敷衍一下。

但她立刻转念一想:万一韩飞星以后也一直这样说话,那可就遭了。

自己绝对不能因为贪图一时的方便,而招致后续的麻烦!

想到这里,金即明又火速地变了脸。

她道:“不能,这样断句非常奇怪。就像是师尊你穿衣服的时候,把上衣套在腿上,把裤子套在胳臂上,把鞋子顶在头上,这样会非常奇怪。”

韩飞星想了一想,道:“奇怪,吗?还好,吧?”

金即明懒得跟他继续解释了,直接道:“你如果真的穿成那样子,我以后是绝对不会跟你一起出门的,太丢脸了。而且,你要是以后再这么说,龙须酥就别想吃了。”

韩飞星赶紧点头:“好的,好的。错了,错了。”

金即明满意了。

“说吧,师尊你还记得那个晁策什么信息。”

韩飞星想了想,道:“晁策,天生剑骨。”

“天生贱骨?”

金即明吃了一惊,道:“师尊你怎么骂人呐?”

但很快,她自己就反应了过来。

此“剑”非彼“贱”,她实在是误会韩飞星了。

韩飞星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他额上的眉头,有些微微蹙起。

金即明跟他待在一起了好几天,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性。

“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没有骂人行了吧?”

“嗯。”韩飞星这才满意。

金即明看着自己的傻子师尊心情得以平复,不由得想到了那个自己即将要开到的牧长老。

牧丶牧什么来着,她又忘了。

同僚两百年,这位牧长老留给韩飞星的印象,居然还不如一个新入门不足一旬的弟子深。

实在是非常可笑。

金即明暗暗道:这位牧长老不会尸位素餐了两百多年吧?

两百年,要自己是韩飞星,天天跟一个蚂蚁见面。

见面两百年,这蚂蚁也早就有自己的名字了。

看见金即明陷入了深思,面色越来越凝重,韩飞星以为金即明是不愉快了。

他连忙拉着金即明的衣袖道:“不急,我,看重,你。不要,晁策。”

金即明吃了一惊:“你什么意思?我没说你要晁策不要我啊?”

她突然上前一步,凑近韩飞星,逼问道:“难道你曾经动过收晁策为徒的想法?”

这下,韩飞星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脸色罕见地尴尬了起来,那一抹红色从他的脖颈处慢慢怕了出来。

一直蔓延到了他的全脸。

金即明看他这幅模样,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师尊不要紧张,我知道你稀罕天生剑骨。”

“没关系的。”金即明耸了耸肩膀,轻松丶开朗地笑道。

很好,晁策,你彻底得罪我了。

金即明咬着牙齿,背地里阴暗地想。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