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最后一首歌是《逃月》,温溪在软件上听过,当时评论区科普过,这首歌是乐队建立后的第一首歌,每次演出结束前的end曲就是这首,成为了乐队历年来的传统。

温溪对这首歌算不上陌生,因为前几天的夜里,她听到很多次,坦诚讲,其实是她翻来覆去把他们的歌听了好几遍。

耳机里的声音跟现场演出有些差别,近距离听到梁斯淮的声音瞬间便勾起温溪的夜间心事,听到熟悉的曲调,她几乎能想起当初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梁斯淮在自己面前唱歌的话,她会不会想着逃跑。

或者就此沉沦。

而当时脑海中的梁斯淮跟面前的人逐渐重合,灯光忽然照到台子下面的观众,温溪眼眶酸热,就好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礼物,数十年的挂念,在梁斯淮开口唱歌的一瞬间融化成了一抹风。

演出最后,周围的喧闹声统统跟温溪没有任何关系,她看向舞台中的男人。

这就是她放在心里那么多年的人,从少年长成大人模样,陌生却熟悉。

梁斯淮的视线放在台下某处,尽管温溪知道他几乎没有可能看到自己,但仍有一种两个人对视的感觉,湿润的,温和的,包裹着一整个春天的雨水。

观众陆续离场,程从言却像早早看到温溪似的,从另一边走过来,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感觉怎么样?”

温溪回神,梦中惊醒一样,热浪散去,回归现实。

“很好听,”温溪仓促之间看到梁斯淮离场,说,“我,我从来没听过他唱歌。”

温溪努力找出合适的形容词,最后也只说了一句,“很新奇。”

程从言大笑出声,指了下前面,“走吧,待会有聚会,一起去吧。”

温溪疑惑地看向他,十分不解,“我?”

演出结束后的庆祝宴怎么会跟她有关系,看样子程从言跟乐队几个人都相熟,而她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梁斯淮久别重逢的一位旧识。

程从言:“你啊,”他笑温溪,“票都是斯淮给你送的,你说呢。”

看她仍在犹豫,程从言补充说,“他是不记得很多事情,但感觉总不会骗人。”

温溪一愣,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程从言便回复微信消息,说:“哎哎,这就来了啊。”

回复完,他扬了扬手机,笑着催促,“咱们走吧,那边催呢。”

——

聚餐地点离演出场地不远,是家私房菜馆,程从言带着温溪出去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一条胡同口,胡同两边挂着红灯笼,看到灯笼后温溪也反应过来,快要过年了。

这条路异常安静,位置隐蔽,如果不是本地人很难发现这里,程从言跟温溪并排走,走过一条环境清雅的长廊,轻车熟路地领着人走到假山流水旁边的木包厢中。

每个包厢单独落在一个院子里,独立,安静,包厢里有淡淡的清香味道,目前只有温溪跟程从言两个人。

“他们几个要稍微晚一些,结束后会有粉丝拦,斯淮让我们先过来。”

程从言脱下外套挂在门后的挂衣架上,回头主动解释一句,“今天也没别人,除去咱俩和斯淮他们,还有两三位朋友,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自己人不用紧张。”

他这样说是好意,因为温溪在他印象中就是个邻家小姑娘,性格安静,有些腼腆不怎么说话,怕到时候来了一堆人再吓到她。

温溪听时还点着头,最后忍不住抬头看他。

程从言:“怎么了?”

温溪缓缓眨动眼睛,“没什么。”

还有两三位朋友?

温溪不是社恐,听到程从言这样说一时觉得恍惚,因为这些全是梁斯淮的朋友,换言之,是梁斯淮的圈子。

梁斯淮那天送她回去并给演出门票足够让温溪心神荡漾,挺满足的,从来没想到能跟梁斯淮一起吃饭,或者说踏足他的圈子,程从言带她过来的时候她也没拒绝,因为她想。

少女时期写下的那些日记,还有辗转不休的想念,以及跟梁斯淮重逢以后,温溪都以为自己能够很坦然面对一切。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情啊,她并不会妨碍任何人,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在想离梁斯淮更近这种想法上,她做不到彻底坦然,她自认贪婪,想靠近梁斯淮。

程从言有时神经大条,没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一阵谈笑声,随后门就被打开了。

身着素色旗袍的两个年轻女孩脸上带笑,领着几个人进来,跟按下开关一样,温溪听到门声心倏地一紧。

梁斯淮换了件衣服,休闲风的白色衬衫,松松散散的,进来时表情算不得多好,温溪一眼就看到了他拧着的眉毛,不过在两个人目光接触的瞬间,梁斯淮挑了下眉,笑起来。

“来了啊,”程从言也没起身,指了指座位,“自己找位置啊,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温溪看到这么多人进来,客气站起来,往旁边靠,还没靠两步梁斯淮就走到她旁边,含笑说了一句,“不用,你坐就好。”

一下子挨这么近,温溪表面维持着镇定,眼神虚虚放在前面,“好。”

周围人都没见过温溪,三三两两坐下来,好奇打探的眼神望过来,温溪礼貌笑着对他们示意。

“这位是?”

戴着宽边眼镜的男人扶了下眼镜框,看看程从言,又看看梁斯淮,这人是程从言带过来的,但看上去就又跟梁斯淮关系不一般,一时没拿不准主意,不知道温溪是什么来头,以前也从来没在圈子里见过。

温溪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不是乐队的人。

梁斯淮拉开椅子,坐到温溪身边,抬眼笑:“温溪,故交,”他看向温溪,说,“陈寻白,我朋友。”

简单介绍一句,程从言在一旁笑得颠颠的,“以前住斯淮隔壁,白啊,你没见过。”

陈寻白慢条斯理看他,“你见过?”之后对温溪轻轻一笑,没多打听,“温小姐,你好。”

温溪颔首,笑容恰当,“陈先生好。”

程从言得意,“十年前我就见过了,”

陈寻白擦拭手指的动作一顿,看了温溪一眼,笑笑没说话。

梁斯淮跟温溪一一介绍其他人,鼓手叫林因,是温溪那天见到的漂亮女郎,贝斯手叫阿辞,是个二十冒头的年轻男孩,还有个吉他手是黎力,外表酷似早期一个台湾偶像剧男主,温溪不由得看他几眼。

乐队几个人似乎都话少,阿辞年龄小,性格还稍微活泼些,嘴巴甜,张口闭口喊温溪姐姐,林因五官大气,美得像一幅画,让人移不开眼睛,微微笑着,温溪被看得有些心慌。

长得实在是好看。

黎力个性突出,看着很酷,续着狼尾,从他进门到现在,温溪还没听到他开口说话。

“杨儿现在还没上飞机,刚在微信上鬼哭狼嚎的,恨不得长翅膀飞回来,”程从言说,“还说这饭等着他回来吃。”

梁斯淮正垂眼给温溪到倒茶,温溪紧绷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绿色的茶水慢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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