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楼:“???”求娶???“那……姜二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祝君安忍不住问道。沈千水对姜应没有什么坏印象,她道:“还挺好的。”温予含糊道:“他和大师兄配合很好的……”凤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同危楼一般的难看神色,他开口:“这么说吧,绛月剑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得让给他。”清霄派等人没反应过来:“啊?”危楼脸色终于和缓了一些,难得听见凤凰说一句好听的话:“你说得对。”那姜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草乌迟迟发问:“既然关系这般好,怎么眼下……”“闹掰了,”凤凰表情尴尬了一下,含糊着一笔带过,“因为沈扶玉封剑的事情。”沈千水不知道沈扶玉封剑的内情,她一愣:“啊?”“沈扶玉封剑跟姜应有关系,”凤凰也不太清楚当时究竟怎么个事,“他俩出了个任务,回来沈扶玉就封剑了。他俩吵了一架,就闹掰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危楼抱臂坐在座位里,幽幽地开口,“本相相信沈扶玉,他肯定不会同姜应和好的。”“孤也这样想。”凤凰点点头,有姜应在,危楼看起来都顺眼了不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凤凰和危楼在姜应一事上迅速达成一致,同仇敌忾得身心舒畅。“那八师弟……?”祝君安小心问道。“他来了你们就知道了。”凤凰对八师弟并不在意,随意地挥了挥手。门外,沈扶玉通过通讯玉石给知尘等人说了今日遇见姜应的事情。“那么,扶玉怎么想呢?”知尘并未对此做出什么看法,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沈扶玉。沈扶玉垂了垂眸:“回师尊。弟子……不知道。”他跟姜应分别得太久,年少时一起修炼、一起挨罚、一起行侠仗义的记忆早就变得模糊,就连当时吵架的细节也记不起了。他同姜应从未吵过架,仅有那一次。甚至吵架后的那几天,沈扶玉都在想等姜应不生气了他再去给他好好解释。结果不知为什么,他没有再去找姜应,姜应也没有来找他。他们就这样一别几十载。“总会知道的。”知尘笑了笑。一旁的知微道:“是啊。小时候你俩可没少惹祸。”沈扶玉睫毛颤了颤,脸色有些不自然。知允看见了,忙道:“好啦,先去处理别的事情吧,顺其自然嘛。”沈扶玉应了一声,道:“叨扰各位师尊了,弟子告退。”他看了眼通讯玉石,难得五位师尊都在,笑眯眯地给他摆了摆手。沈扶玉匆匆看了他们最后一眼,掐断了通讯玉石,他一扭身,正好姜应端着一个盆上来,两人四目相对。沈扶玉给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生疏客气的笑容,率先回了屋。他一回去,屋里就安静了下来,一群人同他大眼瞪小眼,池程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迅速捂住了草乌的嘴。沈扶玉看了眼桌子上成堆的瓜子皮:“?”他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发现自己两旁坐的正是危楼和凤凰,这两人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的臭,尤其是危楼,沈扶玉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这表情,怎么好似捉到妻子偷情的丈夫一般难看?又委屈又难受又不可置信又怒气冲冲的……沈扶玉一愣,跟危楼相处得久了,他竟然能分析危楼的表情了。危楼感受到他看自己,嘴角忍不住上扬,想到姜应的事情,他的嘴角又瘪了下来,醋溜溜道:“看本相做甚,本相还以为你会看姜应呢。”他话音刚落,姜应便推门而入。沈扶玉尚未开口,眼前就覆上来一个掌心。方才还吃味叫他去看姜应的危楼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道:“不许看他!”沈扶玉:“……”他无语地拍了拍危楼的手:“放开我。”危楼:“……”须臾,沈扶玉的眼前恢复了一片光明,危楼趴在桌子上,看起来都要气得嘴歪眼斜了。沈扶玉:“?”姜应从盆里拿出来一个什么,道:“这就是八师弟。”池程余看了一眼,着实被惊吓到了:“王八?!”只见姜应的手心中趴了一只老实敦厚的乌龟,这乌龟已经快长得比他掌心都大了,坚实的壳上有一道剑痕。“是,”姜应道,“它叫疾风。”池程余:“……”其他人:“……”为什么要给乌龟起这个名字,好像在羞辱龟。“可是什么神兽?”雪烟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不是,”姜应摇了摇头,“就是普通的乌龟,不过因为啃了点清霄派山上的一点灵果,寿命长一些。”屋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一群人对着那只乌龟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个同门该不该认。恰好这会儿小二开始上菜,这个问题就胡乱翻篇了。“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姜应笑笑,“就随便做了些。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同门见谅。”他客客气气的,惹得一众人都不好意思,摆手说没事。凤凰和危楼齐齐发出一声冷哼。气氛还是奇怪,交谈后就再也没有人说话,他们分明是同门,这会儿却都低头吃饭,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当成鹌鹑缩起来。姜应坐在沈扶玉的对面,沈扶玉抬头间时不时就会同他对视,沈扶玉觉得尴尬,只好不再抬头,只吃面前的菜,他心里藏着事,什么味道也没吃出来。池程余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了,他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憋得难受的一顿饭,正好他面前转来一碗八宝饭,他看了眼,主动开口打破了这股尴尬:“这八宝饭都没有花生哎。”“沈扶玉不吃花生。”危楼、凤凰还有姜应一起接了他的话。沈扶玉一愣。池程余:“……”你三有病啊?存心不让别人好好吃顿饭是不是?!经由他们说话,沈扶玉才下意识打量起这些菜品,是按他的口味做的,他喜欢的都在,讨厌的一样也见不到。沈扶玉缓缓攥紧了筷子,看向姜应。姜应无声地看着他。年少时他俩同吃同住,姜应还喜欢带着他偷偷溜出清霄派去买糕点零嘴吃,对彼此的吃食喜好一清二楚。过了那么多年,沈扶玉原以为姜应已经忘了。姜应本应该说些什么的,却一语不发,只是看着沈扶玉,沈扶玉一句“谢谢”如何也说不出口,他们之前,从来不言谢。思绪流转间,沈扶玉被“咔嘣”一声唤回了清醒,是身旁的危楼发出的。他看过去,危楼正把咬断的一小节筷子吐出来。沈扶玉:“?”危楼看了沈扶玉一眼,笑笑:“本相剔个牙。”沈扶玉:“……”危楼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实在挂不住,他把筷子一放,道:“本相吃饱了,先出去了。”“孤也吃饱了。”凤凰紧跟着他站起来。沈扶玉:“?”“哪有让客人出去的道理,”姜应也站了起来,“还是我出去吧。”他顿了顿,又道:“我不在,可能你们会自在一些。”沈扶玉:“……”温予小声地开口:“不然,我们一起出去?”倏地,沈扶玉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人拽了一下,他有些意外,朝下看去,原是疾风不知何时越盆而逃,他像是感受到了很久没有感受过的气息,此刻正扒着他的衣服。他心头一软,把手伸了下去,疾风便慢吞吞挪到了他的手心里。受所练剑法的影响,沈扶玉对舞剑很擅长。修炼无聊的时候,姜应便弹琴,沈扶玉随着他的琴声而舞剑,剑光像是撒了光粉的翩跹蝴蝶,穿过不停落下的落叶,沈扶玉翩若惊鸿的身姿隐约可见。为此姜应专门买了一把好琴,名曰清泉。那年正好是秋季,沈扶玉所在山头的后山落叶纷飞的季节。沈扶玉一个回身,清月剑的剑尖本应点在地上,但触感明显不对,他一怔,发现这儿不知何时趴了只乌龟。那边的姜应问:“怎么啦?”沈扶玉把乌龟拿在手心里,递给他看,忧心忡忡:“有只乌龟,我还把它的壳划了,他不会死吧?”沈扶玉素来厌烦杀生,这乌龟要真是死了,沈扶玉肯定会自责郁闷好几天。姜应看了沈扶玉一眼,顷刻间做出了决定:“走,我们去找医修问问。”那天他俩跑了很多地方,医修也都是治人的,哪有医乌龟的?他们又跑去找了灵宠修之类的,紧张了很久,才发现这只乌龟压根没什么事。后来他俩把这只乌龟放生,但每次姜应弹琴、沈扶玉舞剑的时候这只乌龟就会慢吞吞爬来看,姜应乐不可支,就养着他了,还给他取名叫“疾风”。他俩越来越喜欢这乌龟,还去缠着师尊,要给这乌龟一个名号。知允素来最溺爱弟子,笑盈盈地说:“那便排号第八吧,也衬他。”年少的事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沈扶玉眼前一阵恍惚,他轻轻地抚上了疾风龟壳上的剑痕,轻声道:“好久不见。”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屋里的人听见,姜应离去的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看向了他。沈扶玉还在捧着疾风玩,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姜应最终还是开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