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呷了一口茶,便又听见一人惊叹道:
“薛老板,你刚才说你们晗月公主将那十万神策军交给了咱们宁国的一个胖子……她就这么信任咱们宁人?还是咱们宁国已经参与了越国的战争?”
“俞老板,你应该是有听说的吧?”
“咱们晗月公主与你们宁国皇帝之间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反正越国的说法是晗月公主与你们皇帝两情相悦,迟早是要成婚的。”
“原本我还有些怀疑,但现在我已能肯定!”
“若不是晗月公主对你们皇帝的信任,她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一支军队交给你们宁人去统领?”
“至于你们宁国有没有参战……这和参战有什么区别?”
“不过对于我等这些商人而言,倒是希望你们宁人的兵多去一些,早些解决了这场战争,我们也能早些回去重新做生意。”
“或者……干脆你们宁国将越国给占领了,我们也想有一个如你们的皇帝这般英明的皇帝啊!”
李辰安听着哑然一笑,他想起了赵晗月……羊朵朵,这姑娘心大啊。
她估计会后悔的。
安胖子这家伙用越人的刀宰越人,他断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乔子桐的信中说赵晗月依旧还呆在西顾城,他将在四风城平定之后请赵晗月回宫登基为帝!
这个爹……
也是个不安分的爹!
这个爹甚至热情的邀请了他在赵晗月登基时候亲自前往四风城祝贺!
一个宁国的皇帝。
一个越国的女帝……
嗯,两帝相争,必有一人流血!
有些无耻啊!
李辰安如此想的时候,他丹田里的那簇火苗忽然间蠢蠢欲动!
这邪门的玩意儿。
他连忙收敛了心神,耳畔又传来了隔壁的声音:
“哎……薛老板,你是暂时回不去了,我是回去了也难受啊!”
“张老弟,你吴国不是自吴悔登基之后一片祥和么,回去有何难受的?”
“祥和个屁!”
“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咱们吴国的这位皇帝呀,终究还是太心急了一些。”
“不知道哪个天杀的给他出了个削藩的鬼主意,叫什么推恩令。”
“他这恩倒是推了下去,却不知道被谁给识破了告诉了那些藩王们里面的门道,那些藩王们就坐不住了啊!”
“太上皇带着薛贵妃跑去楚国玩乐去了,听说这一玩,薛贵妃竟然有了身孕!”
“啧啧啧,太上皇也是了得,逢人就夸自己老当益壮,果然是曾经能迎风尿三丈的男人!”
“他们留在了楚国,大抵是要等这个孩子生了之后才会回来。”
“没有了太上皇的镇压,皇上登基时日又比较短,他将刀子架在了那些藩王们的脖子上,四皇子玉亲王吴常的反骨就冒了出来。”
“他在他的封地将这反旗一举,其余那些藩王们一个个便摇旗呐喊……”
“哎……咱们这些生意人最怕的是什么?”
“就是这样的不确定的乱世!”
“你说,我倒是能够回去,可就怕回去了把小命都给丢了啊!”
“这不就很难受了么?!”
“世道无常啊!”
“三年前,你们宁国最为羸弱,可谁知道短短这么三年之后……”
“而今放眼一看,天下风景还是宁国好,最好是江南!”
“咱在这才敢说一句,要是宁国将吴国也给吞了……这恐怕还是个好事情!”
有人大笑,说道:
“可咱们的这位皇帝似乎并没那野心,他好像只想搞钱……”
“朝廷上下在一心一意的搞钱,咱们这些商人也在想方设法的搞钱,现在比之四年前,那确实好了不知道多少!”
李辰安微微一笑。
吴国的这件事在出巡的途中遇见安亲王吴欢的时候他详细的说起过。
而今四皇子吴常果然还是造反了,但想来那位大舅子皇帝也正好借着这么个天赐良机一家伙将那些藩王们给撸了吧。
在他看来,吴国会乱一阵子,对宁国而言并没有多少坏处。
虽说而今两国的贸易才刚刚起步,这时候吴国之乱极有可能导致这步子停下来。
但战争这个东西不仅仅是会死不少人,它带来的另一个结果是许多势力重新洗牌。
其中就包括商业!
那些在吴国垄断了某些商品的世家大阀往往逃不过战争的清洗,因为他们会自作聪明的去选择站队。
或者被迫站队!
战争之后,所有的利益将重新分配。
同时,战争历经的时间越长消耗的物质就越多,在战争结束之后,市场上的商品会出现大量的短缺。
这便是极好的机会!
当然,随着宁国军事力量的逐步强大,李辰安也打算现在就与吴悔联系一下。
他还真没有吞并吴国之心。
他就是想和吴悔再做一笔大生意!
卖给吴悔一批战刀盔甲——
战刀这个玩意儿将随着滑膛枪的普及逐步淘汰。
而今的战甲也将随着鱼鳞甲的量产而淘汰。
对于宁国而言这两种东西除了回炉已毫无意义,但对于吴国或者越国而言,却是不可多得的、他们愿意花费重金来购买的好东西!
李辰安展颜一笑,就这么决定了,明儿个修书一封给大舅哥,给他打个……八折!
这雅间的门悄然开了。
李辰安抬眼看去,霍传名一脸喜意的走了进来。
他来到了李辰安的面前,躬身一礼:
“皇……少爷,安排好了。”
“少爷,奴才去见笑笑姑娘的时候证实了一件事!”
“什么事?”
霍传名俯身,低声说道:“这平江城关于笑笑姑娘的事皆是捕风捉影的传言!”
“她身边的那位嬷嬷给奴才说了……笑笑姑娘的守宫砂依旧在!”
“那嬷嬷还说,笑笑姑娘是要将那守宫砂留给……皇上您的!”
“少爷啊,你把奴才骗得好苦!”
“原来少爷与笑笑姑娘在长乐城的时候就认识,并两情相悦。”
“这是好事啊!”
“请恕奴才大胆,奴才给少爷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笑笑姑娘真不是贪图于您的身份,她对少爷您……是崇拜、是真爱!”
“为了少爷您,笑笑姑娘已决定赎身离开青楼……其实笑笑姑娘仅仅是因为自幼被青楼的老鸨收养才留在了青楼。”
“但笑笑姑娘与楼子里的别的姑娘不一样啊!”
“她只卖艺不卖身,她洁身自好,她……温柔贤惠,其才学气质丝毫不输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
“不然少爷您也看不上她更记不住她!”
“她对少爷您一往情深,少爷若是取了她的守宫砂,这对于她而言,便是求之不得之美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士为知己者赴死、女为悦己者宽衣……”
“这是愉快的事,彼此都愉快的事,尤其是在少爷您这般年岁,更是不能负了这大美年华!”
“可千万不要到了奴才这般年纪……徒剩下个望美色当前空流泪!”
“这是多么的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