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槻武士最终没有将未尽之语说出来。
只是带着白堂镜走出人群,向着研究部走过去。
身后,愚地独步与愚地克己之间肉体碰撞的巨响一度压制了工程器械的轰鸣。
那群由合众国士兵围成的小圈子,也被战斗的气浪压得越来越远。
两人七拐八弯地来到一间占地不小的研究室面前。
白堂镜的眼睛,从研究室的玻璃上看到了又一位熟人的影子。
“吴雷庵?”若槻武士也看到了人影,点点头说到。“今天是他啊。”
白堂镜没有多问。
既然若槻将自己带到这里,那也就没理由将里面的事瞒着自己。
两人一打开研究时的门走进去,就听见了吴雷庵那标志性的饱含杀意与癫狂的笑声。
“一个星期?别开玩笑了,红毛!老子现在就要进行手术!”
这个脸上挂着恐怖笑容的黄毛刺猬头,甩手扔掉了手上的一个塑料瓶。
药片崩飞出来。
接着,那只能够徒手扭断人类颈椎的手掌,就径直掐在了他身前一个澹红色长发的医生脖子上。
手掌挤压脖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在见识到了那两头畜生神一样的力量之后,如今又发现这力量可以为人类所用......”
吴雷庵的嘴角,兴奋地咧到一个夸张的弧度。身体表面青筋暴起,颜色也在向青紫色转变。
“你这杂碎竟然妄想让我等一个星期?”
他竟然因为太过兴奋,无意识的就要打开【解放】!
就在白堂镜皱着眉头,想要过去救下那个医生的时候。
他却发现身边的老好人若槻武士不禁丝毫不见紧张,反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心里隐约有了猜测,白堂镜也放下了绷紧的手。
解放后的吴雷庵,仅凭握力就能捏断人类的颈椎。
但就在他为了能够触及巨兽之力而兴奋到不能自已的时候,脸上的狞笑却突然僵住了。
“曾-”
澹红色长发的医生,用普通人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将手指从吴雷庵的半边身体划过。
只在瞬间,【魔人】的皮肤就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暴起的青筋也平复下来。
吴之一族一千三百年历史上也极少数能达到的100%解放率,竟然就在那一刹那被硬生生扼住下去!
不理会吴雷庵由狂热变得愕然的神情。
澹红色长发的医生一记干脆利落的撩阴腿就让他弓下了身子。
接着双手握拳,毫不留情的后脑勺重击直接将吴之一族的【魔人】打到双目无神,趴在地上抽搐。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将发癫的吴雷庵打发掉之后,医生才转过身来,面对进来的两人。
“啊,抱歉。这些武术家们都是些桀骜不驯的家伙,所以实验室才会这么乱。”
脸上挂着抱歉的笑意的医生,长相在男人中显得有些娇媚,红润晶莹的嘴唇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涂了唇膏。
但是只要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就能明白这个医生绝不是“娘炮”。
“若槻,这就是你要带来参观的朋友吗?”
医生的话语有点温柔,完全让人联想不到半分钟前他才将一个绝命赛里也是准决赛水平的斗技者给打到报废。
“对,就是他。白堂,这位是镐红叶医生,是和英初医生也不相上下的神医哦。镐医师,这是白堂镜,曾经在比赛里将我完全碾压至败北的武术家。”
若槻充当中间人,为两边做出介绍。
这个过程中即使是说出自己的败绩,也显得无比坦然真诚。让人心生好感。
不愧是能被称为“拳愿交际花”的男人。
“正好。”镐红叶一把将地上抽搐着的吴雷庵提熘起来,扔到手术台上,冲两人笑道,“现在就有一场移植手术可以上台。”
“嗯?”若槻顿时有些慌张,“医师,今天不是还有其他人的预约吗?不如先做他们。雷庵他还没吃那些抑制免疫力的药,就这么上手术台......”
“安心啦,若槻。”镐红叶手脚麻利的将吴雷庵扔到研究室内,一个看起来就很坚固的隔间里,绑上手术台。
“为了哥斯拉细胞与人类的交互研究,就算是吴之一族这种自行优化了千多年的战斗特化人种,数据也一丝不落的汇聚到这里了。不然我也不会瞬间就将【解放】这种家族秘技压制下去。”
一边说着,镐红叶一边换上了手术服。
“免疫抑制剂,说到底只是给那些‘没资格’的人一个机会罢了。这个吴雷庵从刚才的表现看,就是个有资格的家伙。”
“而且......好不容易英初那家伙在上面忙,这个独享吴之一族实验体的机会,我可不会错过!”
说到最后,镐红叶颇为妩媚的朝若槻和白堂镜笑笑。
然后,坚固的隔间在一阵气压喷涌的声音里牢牢关闭,只有一扇观察窗留着。
白堂镜和若槻凑在观察窗口,向里张望。
镐红叶不愧是若槻口中“和英初不相上下”的医生。
正常情况需要一整个医疗团队才能完成的皮肤剥取再移植,他一个人就能将杂乱的手术过程操持地行云流水。
更加夸张的是,一些需要精密仪器辅助才能完成的手术程序,这家伙仅仅是凭借肉感触觉就能达到要求。
看来如果他愿意的话,像英初医生一样,自己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给自己动手术,也是完全办得到的事。
镐红叶为吴雷庵选取的移植部位,是手腕上的一块皮肤。
选取标准,初来乍到的白堂镜并不清楚。不过想来应该是要契合哥斯拉皮肤碎屑的形状才对。
终于,吴雷庵的手腕上,半个巴掌大小的皮肤被割下来。
鲜红的肌肉和惨白的筋腱,在皮肤的破口处清晰地抽动着。
镐红叶并没有为这个【魔人】打上麻醉,所以他早在手术刀入肉的瞬间就睁开了黑底白童的狰狞双眼。
面对自己被锁在手术台上,刚刚打过自己的人还在身体上动刀子的情景。
吴雷庵并没有半分的戒备、惊惧。
即使额头的青筋因为疼痛而抽动,他也狂热而渴望地,眼睁睁看着手术刀片剥下自己的皮肤。
当镐红叶拿出在昏黄色溶液里沉底的,爬行动物似的一片皮肤之后。
和当初拳愿绝命赛时一模一样,歇斯底里的渗人笑声就抑制不住的从吴雷庵的喉咙里钻出来。
“哈!哈哈!就是这个!”
“这就是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