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水泥围墙崩裂所产生的的烟尘散去。
那个如同直立起来的黑熊一样雄壮的男人,此时双眼失神。
一只粗壮的手臂挡在肩头,说是“挡”,其实那人头大小的拳头已经整个瘪下来,迸射着血液,冒着剧烈摩擦所致的青烟,深深嵌在肩膀里。
而且看样子,不仅是手臂受损严重,就连被手臂所保护的肩膀,所在的整个上半身一侧,都软巴巴的瘫在了墙壁里。
鲜血正一股一股的从黑木玄斋的口中吐出。
将那须发旺盛的头脸染得更加深沉。
而作为场上还站着的那个人,白堂镜略微吃力的抬起自己打出音速拳的手臂。
“果然,太勉强吗?臂骨骨裂,手臂、肩关节受损,脊椎轻微变形,内脏也受到冲击......不过。”
鲜血混合着肉糜,从拳头上滴落。
整个拳面的血肉被完全爆裂、消磨。
裸露出来的指骨也布满裂痕。
但在这普通人光是看着伤口就要忍不住打颤的伤口下,白堂镜却反而带着一股有所收获的惊喜。
“必能活用于下一次。”
喃喃说完,还能活动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
“胜、胜者是!白堂镜选手啊啊啊啊!!!!”
裁判早已远离赛场,是解说台的片源鞘香撕扯着嗓子喊出了这决定绝命赛冠军归属的评判。
身为资深的格斗迷,她性感的皮衣之下已经是一身香汗淋漓(也许不只是汗?)。
在已经双眼冒光的英初医生拉走伤员之前,少年踱步走到黑木玄斋瘫坐着的地方。
“真是可怕呢,黑木先生。”退出战斗的少年挂上了青涩的笑容。
“肌肉硬化、肉体软化、受身......能够成为各个流派秘传的绝技,在受击的一瞬间就用出了这么多啊!”
“咳咳,”黑木玄斋因为白堂镜的搭话,嘴唇开合着。
但即使是半个身子的骨头都几乎被粉碎的伤势,他也仍旧是一副冷峻而毫无波澜的表情。
“可惜,老夫修行不足,无缘得见你隐藏的东西。”
被胡须包裹的双唇有气无力的翕动着,而且说话间血液也不曾停止流下。
“那未来有时间的话,咱们再打一次好了。”
黑木玄斋失神的双眼眼神陡然凝聚起来,放在了身前微笑着的白堂镜身上。
“这次打的太开心,你也提前耗费太多心力,连你从大名鼎鼎的郭海皇处得到的指导成果都没见到。”
“就算是我,多少也会遗憾啊。”
“是吗......明白了。”黑木努力地在砸出来的凹陷里摆正自己的身体,正色道,“那么,下次再打。”
两人互相点点头。
“好了!”穿着白大褂的英初医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然后一脸期待地摆出两张担架,搓着手说道。
“现在是,病患收治时间!”
【解剖魔】奸笑着说,“让我‘治疗’你们吧!”
~~~~~~
虽然英初医生一脸医学狂人的模样,但还是十分麻利且神奇的为两人处理了伤势。
那种模样更像是他作为医生的恶趣味,人还是挺可靠的。
最终,伤势沉重的黑木玄斋在经过简单的先期治疗之后。
因为愿流岛上医疗资源的不足,被提前安排到东京大学附属医院,英初所属的医学实验室里。
毕竟一个挨过音速拳还活着的研究素材,可是非常珍贵的!
而手臂看起来几乎已经废掉的白堂镜。
英初则在他本人的要求下,只是在开放性伤口上裹上一层无菌绷带便不管了。
医疗室里。
“真的不要紧吗?”冴子皱着眉头,略显担忧的看着已经开始尝试活动手臂的少年。
“这种伤势,想要自愈的话......三天不到?”少年一脸自信地估计着,“我这可是武术家的身体哦!”
我可不知道哪个“武术家”的身体有这种能力。
躺在旁边病床上已经苏醒的王马,原本双目涣散的看着天花板,听到这话后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你的【鬼鏖】,是怎么回事?”王马感受着身体里愈发衰弱的心跳,本不想再多说什么话。
但是刚才的比赛视频,又让他不得不问。
于是只能转头看向了打败自己的少年。
和平常的二虎流招式不同。
那些零散的招式,只不过是身体肌肉、骨骼、劲力的运用罢了,就算被人当场学会,王马也只会感叹一声。
天才。
但是【鬼鏖】,是必须完整修炼整个二虎流四大型,登峰造极之后再融会贯通才能诞生的东西。
他甚至都没见过二虎流的所有招式,又怎么会掌握?
“借力打力的技术很常见。”冴子温柔地扶着白堂镜受伤的手臂,少年则以见怪不怪的语气解释着。
“在【鬼鏖】的使用之中【火天型】的作用是重心定位,【金刚型】的作用是硬化肌肉,【水天型】的作用是软化肉体,【操流型】的作用是控制力的流向。”
“这些方面,我本就比使用了二虎流的你强,用出来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赢的人说什么都对。
你强你有理。
王马还能说什么?
只能叹口气后,继续失神的盯着天花板。
直到山下一夫那个枯瘦的小老头着急忙慌的赶来医务室,趴在王马身上痛哭。
他的眼神才有了些波动。
当天夜晚,结束了比赛的斗技者们和观众们开启了宴会。
不管比赛时怎样的敌对、攻击,赛事之后大家都一起彻夜狂欢。
白堂镜身边的冴子正和他说笑,迦楼罗也抛开了已经抑郁到趴在地上痛哭的吴惠利央,跑过来缠着他。
按照她的说法。
“镜这么强,就算是爷爷再怎么反对,现在也完全没话说哦!”
两个美人在身边,给他吸引了荷尔蒙爆棚的斗技者们的不少仇恨。
至少冰室凉已经用解开石膏的手拿酒杯,在他面前经过不少次了。
每次经过都特别刻意的看看少年打着绷带的手臂,然后发出“啧啧”的声音。
但是等白堂镜用绑着绷带的手打个响指,叫来服务生再上一桌菜后,他就黑着脸离开了。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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