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阿尔斯兰的声音惊动了毡房里面的人,门帘一掀,一个俏丽的身影走了出来:“阿尔斯兰,你回来了啊?”
阿尔斯兰哈哈大笑,指着杨革勇说道:“我美丽的妻子,咱们家今天来贵客了,我马上杀羊。今天我要和他好好喝一场。”
驰娜儿顺着阿尔斯兰手指方向看了过去,然后便呆立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她不知道他为啥回来了?可事情已然如此,你回来干嘛呢?
看见老婆的样子,阿尔斯兰心中有些不悦,又喊了一声:“我的妻子,你在干嘛?还不把客人先请进去喝茶?”
阿尔斯兰不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但是两个人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可是再大度的男人心里也不可能对这些事情没有反应。
阿尔斯兰的话让驰娜儿猛的惊醒过来,朝着杨革勇淡淡一笑:“你来了,进去喝茶吧。”
驰娜儿虽然在笑,但是神情中的疏离让杨革勇的心已经坠入冰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入毡房的,直到驰娜儿把奶茶递到他手里,他才清醒了一些。
驰娜儿的父母不在家,如今家里已经有了顶梁柱。他们就可以放心的去串毡房了。到处去看看老朋友,这才是哈萨克人喜欢的生活。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杨革勇终于问了出来,他的心中不仅有苦涩,还有愤怒。
“三天前,阿尔斯兰对我很好,还救了我。我父亲就把我嫁给他了。”驰娜儿的语气依然平静,而杨革勇的情绪已经快失控了,他不明白,那么多的山盟海誓,为啥只有两个多月就变了?只是他不忍心责问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
他站起来走出屋子,这时候阿尔斯兰正在杀羊。那娴熟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只羊在他的小刀下很快就变成了羊肉块。
驰娜儿跟了出来,神情中隐隐有些担忧。她怕两个男人打起来。
看见两个人出来,阿尔斯兰依旧乐呵呵的。“驰娜儿,赶紧生火,羊已经杀好了,我就要和朋友喝酒了。”
驰娜儿顺从的答应一声,便去牛粪堆里拿了一些干牛粪,把外面的大锅点燃。然后加水把肉放进去。阿尔斯兰则拉着杨革勇进了毡房。
今天阿尔斯兰不想喝马奶酒,婚礼剩下的塔城白干还有几箱子。他直接搬来了一箱,这一箱是24瓶。看来今天阿尔斯兰也真的是想醉了。
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拿出一瓶用嘴咬开瓶盖,然后一仰脖咕咚咚灌进肚子里,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渴了喝了一瓶水。
对视片刻,两个人又打开一瓶灌进去,然后阿尔斯兰打了个饱嗝。杨革勇又打开第三瓶,刚想接着灌,被阿尔斯兰拦住了。“朋友,酒不是这么喝的,要就着我们草原上最嫩的羊肉才有味道。”
于是两个人碰了一下酒瓶,一人喝了一口。阿尔斯兰的眼睛已经开始被酒精刺激的有些发红,指着杨革勇骂道:“你就不是个男人,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你知道驰娜儿为了找你差点被狼吃了吗?若不是我赶到的及时,她的马被吃完,就该吃她了。”
杨革勇心猛的一沉,不用问他都能脑补出当时的场景。他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自责和愧疚已经把他的心撕裂开来。他还有什么资格愤怒?他真的不是个男人。
酒一瓶一瓶的变成空瓶子,看到他这么喝,阿尔斯兰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等驰娜儿端着羊肉走进毡房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变成煮熟了的螃蟹,整个身子都成红的了。
看到这个情景,驰娜儿的心中也是一疼。这两个男人都让她心疼。“能不能不喝了?”她凭生第一次发出了怒吼!
杨革勇举起的酒瓶子从手中滑落,掉在桌子上,然后又掉在地毯上,剩下的半瓶酒把屁股底下的地毯都给浇湿了。“不喝了,喝不动了。”他无力的说了一声。
“哈哈哈!”阿尔斯兰大笑着用手指着杨革勇:“你输了,不过你的酒量在我们草原上也是难遇到对手的,配得上勇士这个称号!”话还没说完,阿尔斯兰已经出溜到桌子边上,发出了鼾声。
杨革勇艰难的爬了起来,他要走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但是今晚他绝对不能待在这个毡房里,他会疯的。
驰娜儿担心的看着杨革勇爬上马背,但是没有挽留。只是在他催马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以后别来了,我是阿尔斯兰的妻子,我们哈萨克人是永远忠于自己的婚姻的。”
杨革勇朝闪电的屁股上抽了一鞭子。从没挨过鞭子的闪电一声长嘶,转眼就扑进了越来越浓重的夜幕中。
赵玲儿催促司机,“王叔,你开快点。”司机小王点点头,把油门踩到了底。赵玲儿今天杨革勇走的时候就想跟着来的,但是杨革勇没让。
赵玲儿一直等到了傍晚还没有等到他回来,就去找了刘庆华借车。刘庆华知道咋回事后,没有犹豫就派司机小王跟着赵玲儿走了。
他们先去了魏全友那里,知道他早就走了,这才朝驰娜儿家里赶。杨革勇和驰娜儿的事情她是知道一些的,这种时候按说不该去打扰他们。但是赵玲儿却偏偏想去,她是个做事没有什么顾忌的人,想了就去做了。
车灯很亮,远远看见一匹马在那里打转。依稀有些熟悉。赵玲儿催着小王把车开到近前,赵玲儿这才认出了闪电。她推开车门跑下去。这才发现原来杨革勇趴在地上。闪电似乎想把他弄起来,所以不停用嘴去叼杨革勇的衣服。
赵玲儿心中大惊,不知道杨革勇怎么了,几步冲到跟前,一下把杨革勇的身子翻过来。杨革勇大睁着双眼呆呆看着她,只是眼珠一动不动。眼中不停的有泪流下来。
赵玲儿从来没有看到杨革勇落泪,他眼中的绝望更是让赵玲儿心中一疼,使劲的摇晃着他:“杨革勇,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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