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给程观其这么多年，程观其都是对她不咸不淡的，可从来没对她动过手！
柳嬷嬷也吓了一跳，立马跑到柳氏跟前，“夫人，你没事吧？”
她挡在柳氏跟前，有些气愤地看向了程观其，“您怎么能打夫人呢？”
程观其手哆嗦了一下。
他就是一时之间太生气了，他没想到以前一向唯唯诺诺的柳氏如今竟然变得这么硬气，一个没忍住想给她个教训。
打都打了，他也不想服软，他一把将柳嬷嬷推开，看着柳氏嘴硬道，“打的就是你，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推卸责任吗？不管如何，程宝玥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女儿变成这样，你也有过，你挨我这一巴掌也不冤！”
柳氏一只手捂着脸，泪水在眼中打转，“你我夫妻多年，你竟如此对我？”
程观其冷哼一声，“打你就打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若是你不去赵家让赵家帮这个忙，那我便休了你，到时候你和程宝玥，你们俩都给我滚出我们程府的门，到底也能勉强保住咱们程府的名声！”
说罢程观其便大步离开了。
柳氏有些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凳子上，柳嬷嬷见她这副样子心疼极了，忙上前去安慰她，“夫人……您没事吧？”
她吩咐丫鬟去拿热鸡蛋过来。
柳氏捂着脸在凳子上坐了许久，突然开口道，“柳嬷嬷，你说，再这样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柳嬷嬷心中一跳，“夫人的意思……”
柳氏有些疲倦道，“在这个家待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以前总顾忌着所谓的名声，顾忌着宝玥，总想着只要孩子们好，我忍一忍又怎么样呢？可是现在呢，程府的名声已经毁了，宝玥也已经废了，外头虽然都在说宝玥的，但是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
她眼神黯淡，“想我柳家当年在京城何等名声，如今竟被我带累至此……”
柳嬷嬷理解柳氏的心情，她眼中含泪，宽慰柳氏道，“夫人，您别这么想，事情到了这一步，和你是没关系的，老爷他怪你是因为他无能，他这人最是自私自利，永远都不可能承认自己是错的，他和老夫人一般，骨子里都是自私冷血的，您何必为了这样的人将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柳氏叹了一口气，她看向了柳嬷嬷，低声道，“柳嬷嬷，你说，我和离了可好？”
柳嬷嬷闻言心里一惊，“夫人……”
她是想劝柳氏不要和离的，毕竟如今她年岁不小了，若是真的和离了，能有什么去处？
若说回老家去，柳氏家中还有兄嫂，也未必能容得下她来，到头来，在娘家日子也未必能有在程家这么好过。
如今在程家虽然空有当家主母的名号没有当家主母的权利，但是到底吃喝不愁的且还算安定。
柳氏叹息了一声，“你也觉得不合适，对不对？”
柳嬷嬷摇了摇头，“夫人若是想定了要和离的，那老奴还是尊重夫人您的……只是夫人可想过，若是真的和离了，将来怎么办？独身女子多难夫人您也不是不知道……”
柳氏没有说话。
是啊，这个时代，独身女子就是艰难的，就像她当初劝宝珠，觉得宝珠不应该自立出去。
这个世道上，单身女子若是没个庇护，太容易被人欺负了。
她垂眸，“我再想想吧。”
那个念头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终究还是被现实给打败。
丫鬟将滚烫的煮好的热鸡蛋送来了，柳嬷嬷帮柳氏滚着脸，方才程观其打柳氏的那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她现在半边脸还红着呢，瞧着那样子好似要肿了。
柳嬷嬷问道，“那赵家那边……夫人还要去吗？”
柳氏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怎么能不去？倒不是怕他休了我，总归是儿女债，终究是要还的，这是最后一次了。”
柳嬷嬷点了点头。
她知道，柳氏嘴再硬，心到底是软的，程宝玥是她的女儿，她怎么样都做不到不管不顾。
本想着程观其和程老夫人两人若是管这事，她就撒手不管的，可是比起狠心，她是比不过程老夫人和程观其的。
第二日一早，柳氏起了个大早，带着柳嬷嬷一起去了赵府。
赵夫人听说她来了立马就迎了出来。
虽然外头有各种传言，但是赵氏对柳氏还算客气，客客气气地将她给迎进了家中。
到了正厅里，赵氏让小丫鬟上了茶水。
柳氏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看向了赵夫人，“赵夫人，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赵夫人闻言倒是淡定地端起了茶盏，“这么些年了，咱们也都没怎么走动过，我知晓你过得不易，既然来了，自然是有所求的，不妨直说，若是能办的事情，咱们赵家绝不推辞。”
昨日晚上赵将军就和她聊了，说只怕今日程府的人多半是要求上门来的，到时候该帮的还是要帮。
毕竟程府的人救了清儿两次。
不过她昨日和赵将军聊着，总觉得这救了清儿的人是柳氏的小女儿，也就是外头传言没被程府承认的一直流落在外的二女儿。
毕竟她以前也听过程宝玥的，知道她惯是嚣张跋扈的，一个人的性子是很难改变的，后来她接触到的‘程宝玥’与传言中的完全不一样，想来也是程府玩的花样。
这程府也真是够大胆的，这样耍侯府。
柳氏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道，“都是儿女债，京城中这几日外头的传言想必赵夫人也已经听说过了，还希望赵府能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将这消息给压一压。”
赵夫人低头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将茶盏给放到了一旁，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她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会和将军去商量商量，想来将军应该会想办法帮这个忙的。”
柳氏有些坐立不安，“还有一件事情……说起来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就是，可否请夫人帮忙去一趟侯府，从中劝和劝和……”
赵夫人闻言便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