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福中年一边七人在打量过同伴伤势后,毫不客气的走过去三人,一把将赵振东按在地上。无奈赵振东这傻冒简直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浑小子,大祸临头依旧没有发觉。反而对几人的举动感到出乎意料,不知死活的大叫道:“喂,我说你们是干什么的,妈的想动手起码也得给大爷我事先说一句吧。”
三人对于赵振东白痴一样的喊叫声,根本就是置之不理,犹如按猪一般,死死的锁住了他的四肢,将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更是一人似乎是嫌赵振东这傻冒话太多了,一把压在他脑袋上,使的他整个脑袋贴在地上,掳牙咧嘴,满嘴口水流淌了一地。
赵振东这B被人一按,整个人在地上呜呜恩叫,少了他的大嗓门,整个院子倒是安静不少。
程文军对赵振东讨厌归讨厌,但在外面混日子的人,总是比较在乎义气这两个词,对于赵振东的遭遇他很是同情,也想拉上赵振东赶紧走人,但可惜的是,这年头义气当不得饭吃,自己有几斤几两,程文军比谁都清楚,跟眼前这些人斗,只怕死了都找不着说理的地上。
程文军眼见势头不对,立刻拔腿就跑。
后面几人见状立刻对不远处的民警喊道:“给我将他拦住,拦不住就给我打断他的狗腿,看他往那里跑。”
远处十来个民警此刻早已经当在程文军前面,不用中年人提醒他们就行动了起来。这兔崽子连局长都敢砸,让他跑了,那还得了。
程文军跑出不到五米,就有一个民警扑上前一下将他抱住。
程文军反应也算快,不过就两秒间,一下就扳开了来人的手臂,眼看就要挣脱离去,啪,一声重击声在他后背上响起。
程文军背上一疼,恩了声,身体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狼狈凄凉的往前方扑下。
“想跑,你跑的了吗?”
啪,说话声音才响起,程文军就整个人一头栽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满脸灰土。
倒是程文军这种贫困中挣扎的穷小子,生来就是草根,韧性十足,遭受如此重击,人才刚落地,立刻就翻身而起,四肢乱爬,刹那间,又爬了起来,颠簸凌乱的继续前进。
啪,又是一声声响在他身上响起。
“哦,还跑,真是不要命了,有胆子敢到这里来惹事,难道没胆子去死?”
一脚凌厉的削在程文军大腿上,程文军只感到身体发冷,下肢发酸打抖,一时间身体就像失去了知觉一样,不由自主的往一边倒去。
程文军不是英雄,说不怕死那是假的,因为他上有白了头发,年纪六十的父母,下有尚在读大学的小妹。程文军很多时候想起来,的确觉得活着很没意思,这辈子活了二十几年,谈过几个女人,什么真心不真心的程文军也分不清楚。因为他长这么大,想的最多的就是找个看的过去的小妹子,带回家乡去生一窝崽子给老爸老妈抱孙子就行了。可惜这年头形式有点不对,以往在乡下,他们总说,女人上了你的床后,就是你的人甩都甩不掉。
程文军跑到上海这鬼地方来,勾了几个外地妹子回他那狗窝暖床,那个时候没什么心的程文军倒是有点懂得风雅人士常谈的爱情含义。
可很多时候,爱情就是男人跟女人亲嘴。
其实想起来,啥子感觉都没有,但在局中时却是爽的无法言语。
可惜吻过之后,男人总以为自己赚大了,可是到最后女人却说:“算了吧,其实我们真的不适合,你人那么好,应该找个比我更好的。”
这样的话程文军听过好多次,但越是穷的人,就越喜欢斤斤计较,一直认为自己占尽了便宜的程文军,听在女人这么对他说,心里的感动可想而知。所以为了弥补心里的不安,程文军总是打着赔本到底的目的。
既然她都这样为自己着想了,就算她长相,性格有点不符合他的择偶标准,但将就一下,还是可以的,毕竟男人与女人过生活都是关了灯进行的。
抱着心中的不安,程文军倒是如头苯牛般,倔到了骨子里,那时候除了上班,他把一切时间都放在了那女孩身上。
直到有一天,程文军跑去女孩上班的地方,瞧见女孩与一秃顶男子正大光明的倚在一辆广本车门前,激情接吻时。
程文军脑袋都大了,一步上前,推开那个长的难看,秃了半边脑袋的大爷,大声喊道:“王八蛋,你想死是吗?”
啪,一个耳光引起无数人围观。
“你算什么东西,来这里干什么?”
出手的是那女的,挨打的是程文军。
这一巴掌打的程文军有点难堪,目光死死的盯着前面的女的,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其实程文军想说的是:“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秃顶男人:“怎么你认识这男的,他是你什么人?”
女的:“我们走吧,别理这种人,早跟他说了叫他死心,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简直就是个无赖。”
就在那一刻程文军算是明白了,其实这就是做人。
人活着就是做给天看的。
所以不管做什么,总会把自己显得很伟大很崇高,总是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像是欠了她的一样,只有这样她做任何事情时总有她理直气壮的理由。
就像程文军,她煽下那一巴掌的时候,没有一丝心软,因为她觉得这是应该的,毕竟这个男人欠了她的。
其实真的欠了吗?这个问题程文军也说不清楚。
程文军到现在是明白了,人生本就是笔糊涂帐,只有能用数字描绘的帐目才不会让人烦恼。
所以程文军喜欢一个星期下来,花个几百块钱,找几个女子玩玩所谓的潮流来的洒脱。
起码这样程文军一炮下来,吻的天昏地暗,也没有占了便宜的感觉。
人生如今清晰,本该死了也是毫无遗憾。
但偏偏亲情注定是笔糊涂帐,计算欠谁的更是说不清。
每一次回家,老妈总是抱怨老爸没本事,说他没出息,没本事给儿子去南昌买套房子,找个媳妇。
老爸却是抱怨小妹,说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花了那么多的钱,考试却总是这不过关,那里不过关。
小妹呢,最后总会把所有责任推到他身上,说老哥求你了,给我带个嫂子回来吧,不能我早晚要被老爸烦死。
而程文军呢?却找不到他去责怪的人,出来打工的那几年,他也抱怨过老爸,老妈没本事,但当他每一年回家过年,父母头上不渐发白的头发,心里如刀割。
他有那个资格去怨吗?近六十岁的老人,若是在城市里,恐怕都是拿着退休工资,到处游山玩水享受着日子。
可他的父母呢?就因为这辈子没能给儿子留下一套房子,整天没日没夜的干活。
总有一群人,他们是一直累到死,只为了自己的儿女过的幸福。
程文军活的很没意思,但他却必须活下去,因为有些人比他活的更没意思。
程文军一连颠簸了三次,最后一脚伤在大腿上,显然是伤了筋骨,让他承受不住。
“你们上前,给我把他搀起来,妈的,开始不是那么有种吗?怎么现在成孬种了?”
发福中年此刻已经押着赵振东来到了程少游等人身边。
四个人提起程文军连路拖到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一脸冷笑,伸出手,一把掐住程文军的下巴,往着因为疼痛脸皮仍然有些抽搐的程文军道:“小子,怎么不说话了?没本事别学人出来惹事,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给你十秒钟,说出你认识的最有本事的人,若是真有点本事我就放了你。”
程文军脸色苍白,此刻那里有说话的力气。
啪,啪,啪。
一连三个耳光,中年男子毫不犹豫的削了一下。
一连三下,打的程文军耳朵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怎么,说不出来是吧,那就别怪我没给你留余地。”说完后,立刻对着身后的脑袋被程文军砸开的汉子道:“这小子你看着办。”
说完后立刻朝陈天鳞那边走去。
夏清源立在人群中,犹如众星捧月。
中年人对着陈天鳞点了点头,立刻回头望着夏清源笑道:“哟,这位应该就是夏公子吧,上次陪令尊吃饭令尊还提到过你呢,这次一见,当真是人中龙凤,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啊。”
夏清源礼貌回笑,客道回答道:“叔叔过奖了。”
中年人:“夏公子在这里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夏清源:“有劳叔叔关心了,其实没什么,只是跟几个朋友产生了点误会。”
中年人微鄂,道:“怎么这几人你都认识?”
夏清源:“那倒不是,只有开始与那三人的事情,倒是因为点误会。”
而在另一边。
程文军此刻已经是口出白气,鼻青脸肿。
“妈的,敢对老子动手,今天老子就要让你记住,得罪老子是什么后果。”
啪啪啪,程文军卷在地上,全身抽搐,嘴角白沫夹血,不断流出。
院子里所有人都是满脸吓色,不忍观看。
几个民警瞧见程文军此刻的摸样,也是于心不忍。上前拉住汉子道:“算了吧,把他交给我们吧,这么打下去会闹出人命的。”
“人命?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们今天谁也救不了他。”
汉子满是狠色,说的同时还不忘,继续踹上两脚。
赵振东瞧见程文军这般摸样,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他被人押住,下巴也被这几人给卸了下来,根本无法说话,只能暴睁着双眼,整个人如只猛虎呜呜直叫。
程少游见过不少生与死,对于目前的情景没有多大的感触,唯独让他感到悲鸣的是,人与人为何要有卑贱之分。
苏玲玲见多了各种凶案,而且生来对人情淡薄的她,绝对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此刻瞧见这个年轻人这般摸样,总会让她想成另一个人。
那就是程少游,这两个人是何其的相似。
不忍在看下去的苏玲玲最后再次开口了:“够了,吴芏民有没有在这里?”
这个名字一出,几个武警警卫厅的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把目光放在了苏玲玲身上,吴芏民,警卫厅厅长的名字可不是谁都能叫的出来的。
与夏清源谈话的中年人,脑袋明显有些转不过来,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个能说出她名字的女孩是谁?
吴芏民十分好奇的走了过来,望着苏玲玲,又记得夏清源前一刻说的话,十分礼貌的问道:“这位姑娘是?怎么认识我吗?”
苏玲玲瞧着吴芏民满肚子讥笑,对于这种官场把戏,她早就见的多了,苏玲玲:“不认识,但听我父亲提过。”
吴芏民:“你父亲是?”
苏玲玲:“苏洛图。”
这个名字一出,全场暴冷,唯有程少游与夏清源,一个是奇怪,是个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