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跟梁柏生唇枪舌剑,那是因为梁柏生是梁笑笑的亲爹。
跟他哥和姐夫罗里吧嗦,那是因为他们是他的亲人。
可眼前这女人?
毕铁林不想多说一句废话,她不是他的什么。
毕铁林拎着黑兜子,干脆绕过脸色绯红的陈翠柳,大步离开。
陈翠柳眼瞅着毕铁林几大步就要走过一半的院子了,急了,脱口而出喊道:
“毕铁林,你站住!”
毕铁林没站住。
“毕铁林,我喜欢你。你就这么对我吗?!”
这是有病啊还是咋地?毕铁林站住了脚。
一位在喊完心里话后,脸色涨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咋放了,状态不知所措,一颗心狂跳。
尤其在看到毕铁林终于听她的话站住脚了,眼睛里又倾斜出了期待。
另一位第一次听到如此直吧愣腾地表白,满心无奈,拧眉侧回头看了过去。
确实得站住。
毕铁林心想:就冲那位脑子有病成这样,他要是不说点儿啥,再以为他默认接受了,那可特么热闹了!
两人都是微侧身的姿态,无言地对视了好几十秒。
陈翠柳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跟人表白,情急之下喊出的话,使得她此刻两手不停地搅动着,可她却鼓起勇气看向毕铁林。
毕铁林终于在陈翠柳面前,不再是官方的客套,也有情绪外露了。
他是一脸被多情的打扰而感到烦躁的状态。
清冷出声问道:
“我有对象了,你还喜欢我什么?!
喜欢我现在这身皮?
喜欢这大房子和外面的小汽车?喜欢我兜里的钱?”
陈翠柳眼中的期待消失了,她震惊地倒退一步:
“你就这么看我的?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你见过我几面啊?你就喜欢!
你是喜欢我蹲过监狱的阅历?还是喜欢我没正儿八经念过书?
我要是个穷小子,刚从监狱放出来还得靠哥姐救助,你能对我说这话?”
陈翠柳想解释,她想说那喜欢就是喜欢了,就算将来你又落魄了,我还是会喜欢。可毕铁林没给她机会。
毕铁林这回再开口时,态度更差了,声音跟带着冰碴似的:
“陈翠柳同志,咱俩总共也没见过几面。
要不是我哥今早在电话里说你不在家,我都不会回来。
你在这,我非常不方便。
但你要非得在这呆着,从今以后别说那些话,就当没这些事儿。
说实话,我到现在才算勉强记住你的名字。
就这样,你好自为之。”
毕铁林的背影消失在院落里,陈翠柳听着外面启动车的声音,望着大敞四开的门,愣在当场。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他在撵她。就差说你给我滚出家门了。这样她还怎么呆啊?
……
开车离开的毕铁林,心里也挺不痛快。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闹个他有家不能回。
本不想把话说的挺决,就是冲嫂子的面儿,也不能那样。
可一个大姑娘家,都能干出敲单身男人窗户的事儿了,她自个儿都不寻思寻思不好看,他还给她留什么脸儿?
陈翠柳趴在床上大哭。
毕铁林要不是有梁笑笑的出现,要不是身边还有几个表现正常的亲人女人,以他所经历过的事儿,差点儿对女人下结论:
都特么爱慕虚荣!
即便没下否定女人的结论,毕铁林心情也很差,他点了根烟,对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说道:
“赵天瑜那面怎么样了?”
“哥,她丈夫那面,目前还没有收礼送礼的事儿。
就是有,我看也都是小来小去的。
再一个哥几个不敢盯的太紧,她丈夫是转业兵。
倒是那女人,挺不消停的。
您猜怎么着?
我前个儿盯梢盯到半夜,那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去的居然是她丈夫的领导家。呆的时间还挺长。
男女之间的事儿,现在还不好说。但她最近挺活跃。她自己那厂子的,她丈夫那面的,她都不空手,四处走动。”
毕铁林不屑地哼了一声:
“那个姓沈的,要是被开除回家,或者玩大点儿直接进去了,她比谁都得跑得欢。”
嘴里叼着烟,毕铁林拉开黑皮包,从里面拿出两沓钱递给旁边的男人:
“哥几个辛苦点儿,过年不能回家,多给家里的老妈邮点儿。
再跟一阵,实在找不到下手点,就凭那女人敢收礼送礼,还敢挣厂子的外劳钱,不行设个套,让她收。
她收就代表姓沈的不干净。
我倒要看看,姓沈的要是丢了工作没了指望,她能什么表现?!”
不是丈夫很引以为豪吗?不是有个完整的家吗?不是想当官太太高人一等吗?
这些都没有后,我倒要看看,你是像小鸡崽子般周旋于男人之间可劲扑腾,还是真长了颗心守着姓沈的。
那可决定之后我要怎么对你!
……
毕家所在的胡同里,有一对儿娘俩边走边说着话。
毕月被她娘强制要求包的跟个粽子似的,不知道的,以为她是从医院刚生完孩子怕受风。
毕月拽了把头巾,露出嘴来,问道:
“这回记住怎么坐公汽了吧?
刘雅芳一脸苦闷,有点儿哄她闺女打商量的意思:
“可别说了,你这都磨叽一道了。你说你一个丫头片子,比我这个老婆子还磨叽。”
毕月叹气。她也不想的好吗?
你说他们都不知道个东南西北,尤其她娘,还晕车,坐啥公交车啊?
这顿等啊,她小叔大早上给她办完出院手续,中午才到家。
大成那饺子都得用热水烫的吃,哪是饺子,愣变成馄钝了。
“娘,你怎么总干那种……”
“我又咋地你啦!这一天天的,我竟费力不讨好。”
刘雅芳刚要跟着她闺女进屋,好给烧炉子,结果娘俩就愣在了院子里。
翠柳这是拥护(因为)啥啊?哎呀妈呀,咋哭成这样?
毕月满脸嫌弃,侧头看了眼,小声嘱咐:
“娘,你快进去看看。哪有在别人家这么扯脖子哭的?快过年了,还嫌咱家不够晦气啊?”
不管刘雅芳怎么问,陈翠柳都只顾哭,死活不说是因为啥,刘雅芳一脸纳闷地去了毕月的屋。
推门进去,还没等跟她闺女嘀咕呢,毕月坐在炉子边儿烤火,伸出小手:
“娘,钱呢?”(未完待续。)>